、夺印也是死罪。
除非两人心狠,将这件事抹平。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可是不软禁知州也不行。
他们两个都是京城人氏,下地方历练,父母亲族都在京中。
可死,不可降!
要不就要拖累家人。
这边两人正闷着,城墙上的哨兵下来禀告:“滁州军去乡下拉牲口回来,已经开始杀牛了”
都尉皱眉:“不是说滁州军爱惜百姓?前几日还安安生生,今日怎么折腾起来?还是那些爱惜的百姓的话是假的,都是给自己面上贴光?”
州判想了想道:“下晌不是又来了一支滁州军?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到了?”
“霍五爷?”
都尉冷笑道:“听说这位是屠夫出身,结拜兄弟都是黑蟒山里的悍匪!就是靠着黑蟒山里的土匪窝子发的家!我倒要瞧瞧,这位五爷能猖獗到什么地步!得了滁州还不安分,竟又图谋咱们和州,也不怕噎着!”
两人起身,重新回到城墙上。
暮色四合。
滁州营方向,炊烟袅袅。
都尉看着,收了眼中轻视,现出郑重。
州判也知兵事,眺望一番,道:“驻地纹丝不乱,规矩齐整之前中军账留了空地,咱们还奇怪那是做什么用的,如今满了,看来是预留给那位五爷的!”
都尉恨恨道:“滁州白衣贼精锐尽出,若是淮南道守军肯出动,不管是援和州,还是直接收复滁州,都能大有斩获!可恨!可恨!”
州判叹道:“如今朝廷很少拨银子下来,淮南道守备是娘娘族人的缘故,才拨了两年军备银子下来,可也只是这两年淮南道守军三、四万人,总要嚼用,全靠扬州城里盐商们养着,说是私兵也差不离这世道,他们也怕,怎么肯放淮南道守军出来?要是乐意出兵,去年冬天就往亳州去了!还能允亳州几个狗屁元帅在那里蹦跶大半年?”
两人再多的抱怨有什么用?
只能怏怏下了城楼
天色尽黑。
阴天的缘故,星月俱无。
闷闷的让人心里不安。
“白衣贼合兵了?不会强攻吧?”
州判摸了摸一个劲儿乱跳的右眼皮道。
都尉咬牙道:“攻就攻,让他们好好尝尝强弩滋味!”
到底不敢疏忽,吩咐和州兵卒分作两班,轮流上城待命,以防白衣贼攻城。
一更鼓
二更鼓
原本休息的兵卒上城墙轮班。
三更鼓
四更鼓
兵卒再次换岗。
不管是城墙上的,还是城墙下的,这一折腾大家都没睡好。
“快五更了,没事啊”
城墙上一个兵卒打着哈欠,眼睛都睁不开。
哈欠一个连一个的,大家都有些站不稳。
负责瞭望的兵卒眼睛也看得发酸。
雾蒙蒙的。
整个滁州营都隐在黑暗中。
零星有几处光亮。
“他们早睡了吧,有驽呢,他们还敢强攻?”
“可不是,前几日死了好几百人他们那个邓将军,在将旗下站了半个时辰!”
“和州能守住么?”
“谁晓得,都好几天了,外头滁州兵越来越多”
大家心里没底,都没力气嚼舌。
要是当初直接投降还好,给谁当兵都是当兵。
白衫军还受佛祖庇护呢!
可已经抵抗,还杀了几百号白衫军
大家怕了。
“真要再杀下去”
一个兵卒小声道。
另一人跟着道:“我也怕”
这时,那个负责瞭望的兵卒“腾”的起身,凝神眺望。
黑暗中,“嗒嗒”的声音由远及近,“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寂静黑夜中传的悠远。
“敌袭!”
瞭望塔楼旁边,鼓锣俱全。
哨兵口中喊着,手中拿了鼓锤,使劲地捶起来。
“咚咚咚!”
急促的鼓点声,惊动了城墙上下和州兵。
“敌袭!备弩!”
轮班千户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黑暗中若隐若现的星星点点,无边无际,后背发冷。
听着这动静,滁州兵这是全员出动?
都尉、州判都是和衣而卧,被鼓声惊醒,急匆匆上来。
城墙上,火把、油灯都点起来。
可是天阴雾浓,能够映照的就是城墙上这些地方。
“快到了”
那千户面上骇白。
滁州军离城墙没多远了,听得见马车的轱辘声,听得见“悉悉索索”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