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宝道。
冯家与江家的约定,在冯太夫人出嫁时。
按照冯百万的年岁看,是五十多年前的事。
既是江家还有知情族人在,那霍五这个时候为冯和尚做主也是理所当然。
冯百万就算最后问罪,还有冯二老爷、冯三老爷两支在。
届时,江家在,冯家也在。
霍五听了大笑道:“我儿聪慧,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啊!”
这样一来,滁州军得了实惠,还没有太损了名声。
就算有些不周全,也是小节。
马寨主附和道:“这样也好,冯家风头太盛,留他们苟且也没什么。”
林师爷却是心有疑虑,不大赞成这个法子。
他看向霍宝,见他似有未尽之意,道:“小宝还有其他主意?”
霍宝摇头道:“没有只是想着要不要卖好冯帅若是先分再罚,银钱上吃亏了,却是名声更好听”
林师爷这才点头道:“银钱与五爷只是锦上添花,倒是人心与名声更难得!”
霍五眼睛闪亮,看着儿子越发欣慰。
如今地盘越来越大,底下人越来越多,如何用人就是重中之重。
儿子这一手“推恩”甚妙,到时候天下都知滁州军对冯和尚的恩义,冯和尚要是有反复,这失了人品德行。
马寨主扫了霍宝一眼,又看了眼霍五。
这才是嫡亲父子,一个比一个心黑,却又装好人似的。
霍五一张罚单,挑拨得扬州士绅反目,冯百万这个领头人成为众矢之的。
霍宝这“先拆后罚,看似舍得冯家一半家财,可得到的实惠就太多了。
经此一事,天下士绅都会晓得霍太尉的操守。
前头滁州、庐州两地之事,就洗白的差不多。
冯氏分产,避不开冯和尚这个当事人。
霍五没有拖延,立时叫人去金陵大营请冯和尚回来。
“两姓分产?”
冯和尚很是意外了:“五爷怎么想起这个?”
霍五坦然道:“冯照阳不仅扶持张诚,还与出奔的章安关系紧密,查下来少不得要重罚可冯家家产不单是他的,也有一半江家祖产罚冯家之前,先分出来,也省的叫你吃亏!”
冯和尚摇头道:“没有一半他善经营,这二十多年家产翻了不止一番!十几年前江家祖产占他产业的两、三成,眼下怕是一成半到头了。”
霍五闻言,不由大怒:“既是那样,作甚还亏心薄待与你?”
正常人家分家产,长子承宗占大头,分七成,其他儿子分三成。
冯和尚是嫡子,自是比两个庶兄份额多,三成里占两成也是应当的。
冯百万却是连这两成都没有分给胞弟,反而有了除族之事,这也太不厚道。
冯和尚神色漠然,道:“十三年前,热孝之内,我确实与女子同床”
霍五不以为然道:“不过是小把戏,大家都晓得怎么回事,否则也不会过了这些年还有人拿这个说嘴!”
十三岁的少年,因为母丧,从寄居的寺庙里回家,还不是想要算计就算计。
冯和尚练的是童子功,元阳泄不泄,内行人一看便知。
邓健见了冯和尚就点了此事,说明什么?
冯和尚,还是童男。
对一个童男子,用淫污罪名除族,论起来岂不是荒唐可笑?
怪不得冯和尚对亲族毫无留恋,想来也是真伤心了。
母孝之内,被至亲骨肉算计。
冯和尚叹气道:“他怕分权,也怕我不满足那两成!他这些年往寺庙的供给,安排的私卫,花费不菲江家的事情时过境迁,就算了,那银子就留做军需。若是五爷便宜,就留他一条性命”
霍五立时摇头道:“各论各的!江家之事,既是两姓约定,自当遵守,也省得太夫人地下难安至于冯照阳那里,就算对咱们滁州军没有善意,也没有真正伤了咱们,问不了死罪!”说到这里,想起两姓分产之事,不由挑眉道:“至于两姓分产后,冯家那边,罚银之后,肯定是不能交回冯照阳那支,冯二与冯三你挑一个妥当代管,等你以后有了儿子直接传下去。”
实在是冯家名头太盛,产业太多,与其扶起不知好歹的冯二、冯三起来,还不如就成全冯和尚一人。
冯和尚不喜庶务,与邓健差不多的性子,冯家商业帝国交到他手中,只会沉寂下来。
冯和尚听了,不由皱眉:“太麻烦了,不必如此!直接收归公有,让薛七爷接手便是!”
霍五正色道:“不能开此先例,公是公,私是私,不能公私不分。否则人心惶惶,不得安稳!
冯和尚无奈:“那某当如何?”
霍五笑道:“兼祧两姓,好好娶两房妻室,生儿育女,将冯江两姓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