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堂和四海堂置换地盘的申请,打到总舵已经有四天了,迟迟没得到回复。
张楚不知道是哪一环出问题。有心亲自去总舵走一遭,又有点怵见侯君棠和柳乾坤那两只老狐狸。
面对那俩老狐狸,他总觉得自己跟没穿衣裳一样,什么小心思都无法瞒过他们俩。
论耍阴谋诡计,那两只老狐狸的段位,高出他太多了。
不过他暂时还坐得住。
因为他觉得,就凭侯君棠当初对他说的那番话,就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卡着他。
第五天。
张楚照例在梅花桩上练完两个时辰的桩功,刚一清醒,骡子就捧着汗巾凑了上来,“楚爷,四海堂来人了,等您好半天了。”
“四海堂的人?”
张楚心下一沉,接过汗巾胡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迹,暗道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置换地盘的事儿。
别看他先前威胁赵昌辉时,话说得梆硬,但事实上,他并没有钳制赵昌辉的招数。
真从瓦罐市场一路向西?
他脑子瓦特了,才会干那种血亏的买卖!
他拿这个威胁赵昌辉,只不过是吃准了赵昌辉肯定吃不准他!
那厮一连栽了好几个大跟头,正是如同惊弓之鸟的时候,肯定不敢和张楚对赌。
“让他进来!”
张楚随手将汗巾抛给大熊,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碗,猛灌了两口。
“是,楚爷!”
骡子拱手,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骡子就领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精壮汉子进来了。
张楚认得这汉子,是赵昌辉的近身,他刚认识赵昌辉那会儿,这汉子就跟着他,好像是叫什么陈大谷来着?
“四海堂陈大谷,拜见张堂主!”
汉子行至张楚面前,抱拳一揖到底。
张楚:“起来吧,赵堂主让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儿么?”
陈大谷起身,从衣襟里取出一张红色的帖子,双手呈给张楚:“禀堂主,我家堂主明日午时在四海堂设擂,请张堂主前去观战!”
“啥玩意?”
张楚接过请帖,疑心自己听错了,“你说的是设擂?不是设宴?”
陈大谷再次一揖到底,“确是设擂,来时我家堂主嘱咐我,务必请张堂主赏脸。”
张楚翻开请帖,里边红底黑字,写的的确是“设擂”,而不是“设宴”。
他不由的轻笑了一声,玩味儿的说:“你家堂主,不会是冲着我来的罢?”
他笑得很轻松。
因为他无所畏惧!
四海堂?
一个能打的没有!
陈大谷一听,头顿时垂得更低了:“张堂主说笑了……我家堂主和谁打,容小的先卖个关子,张堂主明日去了便!”
张楚随手将请帖递大熊,颔首道:“回去禀报你家堂主,明日我一定到!”
陈大谷:“谢张堂主,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张楚摆手:“骡子,给大谷兄弟取点茶水钱!”
“是,楚爷!”
“谢张堂主!”
骡子送陈大谷出去了。
大熊瞅着手里的请帖,闷声闷气的开口:“楚爷,要不要召集弟兄们?”
张楚瞥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你真以为,赵昌辉是冲我来的?”
大熊闷闷的说:“不可不防!”
“犯不着!”
张楚依然很轻松:“他赵昌辉只要还没疯,就绝不敢招惹我!兴师动众的,凭白惹人笑话!”
顿了顿,他又道:“这次的擂台,应该是冲步风去的!”
他忽然回忆起前几日他去拜见梁无锋时,曾听福伯说过,赵昌辉这段时间每日都往梁宅钻,难不成那厮是从小老头那里,学到了什么利害的杀招?
赵昌辉和步风的恩怨,在整个城西帮派界都不是什么秘密,大熊成天跟在张楚身后,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您是说,赵堂主现在有信心打赢步风了么?”
“信心?”
张楚思忖了一会儿,摊手道:“我没跟步风拉开架势打过,赵昌辉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们俩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不过,赵昌辉现在是不得不打!”
“再不打,他四海堂堂主的位子,可能就要换个人坐了!”
想到这里,张楚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暗道:“他们俩这次冲突的导火索,不会是因为置换地盘的事儿吧?”
细细一想,还真有可能!
赵昌辉是个没脑子的。
但他自己觉得自己聪明极了,凡事都喜欢瞎几把算计。
他若没有必胜步风的把握,肯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