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轻轻叩击着茶碗,轻笑道:“猛爷啊!听闻你最近发财啊!”
他这声“猛爷”喊得张猛端茶碗的手猛地一抖,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堂主,您要高兴,叫属下猛子或者张老三就行,您要不高兴,叫属下的外号的张大傻也成!千万别叫什么‘猛爷’,在您面前,属下哪有称‘爷’的面儿!”
“哈哈哈……”
张楚大笑:“当得起、当得起,我进入黑虎堂时,你就是大哥了,算是我的前辈嘛……说起来,当初我的地盘,还是从你手里分过来的呢!”
不止是他的地盘,连李狗子和余二当初都是跟张猛的。
什么前辈,张猛才不上他这个当,连忙的拍马屁道:“堂主英明神武、雄才伟略,天生就是该做堂主的大人物,属下大字都不识得几个,那有资格和堂主论资排辈!”
“少拍马屁!”
张楚笑骂了一声,“说正事儿!”
张猛连忙正了正坐姿,像个三好学生一样看着张楚:“堂主,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不论是上刀伤、下火海,属下但凡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咱黑虎堂的好汉!”
“上刀山、下火海,不至于!”
张楚一手托起下巴,“我就想问问你们,最近的生意,做得怎么样。”
“怎么?”
张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张楚的脸色,“八门帮给您递话儿了么?”
到底是老油条,一点即通。
张楚点头:“八门帮副帮主李铁手的亲笔信,八天前就已经送到我手里了!”
“不过你不用管,我有言在先,出了问题,有兜着!他八门帮是势大,但还奈何不了我张楚!”
张猛暗自松了一口,实话实说:“如果不用顾忌八门帮的话,这赌档生意,的确好赚……不怕给您说实话,就属下手下的那几个窝子,每天的结余都在这个数儿!”
他朝张楚张开了一只手。
张楚挑了挑眉头:“五两?”
张猛点头:“这还是属下担忧八门帮找茬儿,没敢在明面儿上搞,不然,少说也能翻上两番儿。”
张楚大感兴趣的翘起二郎腿,“你的客人从哪儿来?”
张猛:“嗨,都是街面儿上讨生活的好汉,哪些人好赌,哪些人好嫖,我们都门清儿,只要人过来,赢了钱能带着钱回去,一传十、十传百,不愁没人来。”
张楚点头,是这个道理,“那为什么那些赌徒,不去八门帮的赌档,要来你这儿呢?”
“八门帮的赌档太几把黑了!”
张猛吐槽道:“骰子灌水银、番摊做手脚这些老套路就不说,赢多了钱出老千杀猪,街面上的厮混的人谁不知道,要不是实在没地儿耍,谁愿意去八门帮的赌档做猪仔?”
“十赌九骗,果然有道理!”
张楚叹了一声,又道:“赌档是在你做,暗娼生意现在是谁做?”
张猛小声道:“以前是岳老二在做,现在好像都韩擒虎那伙人抢过去了。”
张楚想了想,问道:“他们的人都是从那里找的?”
张猛:“一部分是从人市买的,还有一部分……”
说倒这儿,他忽然支支吾吾的不说话了。
张楚一凝眉,喝道:“又不是你做的,你怕什么!”
张猛一想,对啊,又不是我的,我怕什么?
“嗨,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逼良为娼呗,看哪家儿的大姑娘小媳妇有点姿色,就使些阴招,逼她们出去卖呗!”
张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说具体点,到底是个怎么逼法儿?”
张猛悄悄看了他的脸色,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下去:“还能怎么逼法儿,看中哪家儿的大姑娘小媳妇,就找茬子弄死弄残那家挣钱的当家的呗,活不下了,自然什么都依了……”
“混账!”
张楚暴怒的一掌拍断座椅扶手,大喝道:“大熊!”
大熊站到堂前,抱拳拱手道:“楚爷!”
“立刻派人去查,凡是使过这种阴招的杂碎,不论他是谁的人,统一抓到堂口!老子要亲自执行家法!”
大熊:“是,楚爷,属下这就去办!”
见他发火,大熊麻利儿的转身就出去了。
张楚猛地一扭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张猛:“你没做过这种烂事儿吧?”
张猛吓了一大跳,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您立下的规矩,属下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犯啊!”
“很好!”
张楚沉着脸点头,“没有让我失望……后边,堂口内赌和嫖这两行,你给我想办法抓在手里!”
张猛闻言先是一喜,随后又面露难色,“堂主,属下人少势弱,恐怕争不赢韩擒虎他们。”
张楚冷笑了一声,“是他韩擒虎大,还是我张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