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子领着十个弟兄,挨家挨户的盘查。
这份活计并不复杂,毕竟梧桐里的成年男丁,他就算是不认识,也肯定眼熟,攀谈几句后,总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嘭嘭嘭。”
“有人吗?”
他站在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前,使劲儿的拍了拍门。
“嘭嘭嘭。”
无人应门。
他后退了几步,疑惑打量这间院子。
按理说梧桐里内空着的,都是些破烂窝棚,像这种有门有院儿的房屋,不应该无人居住才是。
听到他大力的敲门声,他刚盘查完的几户人家就溜溜达达的凑过来看热闹来了。
骡子见状,扭头高声道:“于狗蛋,这房子有人住么?”
“呸。”
人群中,一个穿得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成年男子磕着南瓜子儿,吧唧着嘴说:“俺也不知道,平日里没见这户人家有人进出过,倒是夜里好像听到过这屋里有人说话。”
穷是穷得有道理的。
这日子才稍微好点,这大白天就不出去找活计,在家里游手好闲的嗑南瓜子儿,张楚的日子都没他们清闲。
“嗯?”
骡子一绞眉头,他们盘查梧桐里盘查的什么,不就是这种鬼鬼祟祟的人么?
他回过头,喝道:“把门撞开!”
一个腰大膀粗的汉子闻言,兴致勃勃的一个十米助跑,飞身一脚踹在老旧的院门上。
“嘭!”
院门当即脱离门框,飞进院里。
骡子往里边看了一眼,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柴火、没有衣裳,不似有人居住,但房门却是紧闭着的,看不到屋里的情况。
他想了想,一挥手道:“留两个人外边守着,其余人,跟我进去!”
小队自动分成两拨,骡子领着八人鱼贯而入。
“嘭。”
这是房门被踢开的声音。
没过多久,屋内突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斗声,留守在门外的两人心头一惊,正准备冲进去帮忙,就听到骡子又惊又怒的大喝声从里边传来。
“回堂口,求援!”
院外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当即分开,一人去寻找这条街的另外一支小队,一人返身朝堂口狂奔而去。
……
堂口里。
大熊和李狗子好酒好菜的招待着秦振纲等人。
酒是温好的黄酒,杯是拇指大的一钱小杯,喝得都很克制。
一个值守的小弟步履匆匆的走到大熊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一会儿。
大熊面不改色的听他说完。
李狗子好奇的看着他:“熊儿,啥事儿啊?”
秦振纲也放下了筷子,伸手按住腰间的雁翎刀:“熊兄弟,是出什么事儿么?”
大熊笑了笑,“没啥大事儿,就是一个弟兄,在盘查的时候调戏了人家的媳妇,在街上撕扯起来。”
两人瞬间收回了目光。
李狗子:“嗨,屁大点事儿,也要来找你,底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秦振纲也是“哈哈”一笑:“好色之心,男儿有之嘛,来来来,熊兄弟,咱们哥俩再走一个!”
大熊苦笑着拱手,“老哥哥先容小弟过去看看,我家堂主最厌恶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弟兄,前番才打断了七个不干人事儿的杂碎一条臂膀,小弟可不能再让这事儿捅到我家堂主面前了!”
秦振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老哥理解,去吧去吧!”
大熊告罪一声,起身拍了拍李狗子的肩头:“狗哥,你可要陪秦捕头喝好啊!”
李狗子看着他,心里似乎是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儿,但以他的智商,想不了太多、也懒得想那么多,挥手道:“去吧去吧,酒俺给留着,你回来再赶进度!”
大熊笑着应下来,一转身,脸色就陡然阴沉了下来。
他举步都大门外走,脚步越走越急促。
走出黑虎堂大门,他伸手点了十个血刀队弟兄,朝自己一招手,示意他们跟上,再拉过李狗子的心腹孙四,在他耳边低语道:“出事了,立刻去请楚爷过来!”
孙四儿震惊的看了看他,再看了看里边还在喝酒的李狗子,一点头,转身朝张府狂奔而去。
……
张氏坐在炭炉前,手里拿着一个鞋底慢慢纳着。
张楚陪着老娘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陪她拉着家常。
这样的机会很难得。
张楚总是很忙。
不是在外边忙着忙那,整日里看不到人影。
就是在家练武,用各种理由支开她,不让她一旁观看。
虽然她知道,儿子不让她看他练武,是不想让她揪心。
但不让她看,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