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矢大阵,形似三角。
张楚为三角之锋,承担破阵之责。
如何破阵?
逆行!
如将北蛮凶骑视作山洪爆发。
那么,张楚就是一块顽石。
他必须要迎着山洪,逆流而上。
不闪!
不避!
勇往直前!
击破北蛮凶骑裹挟的强悍冲击力!
只要他能不断击破北蛮凶骑裹挟的强悍冲击力,他身后的近两万前军将士就能顺畅的切入这一路北蛮凶骑当中,收割他们的性命,进而穿凿他们的阵型,将他们一分为二。
以点破面。
中军击破!
武将的作用,便在于此。
……
“乌拉……”
千百道用胸膛共振爆发出的雄浑怒吼声响彻天地,就像是有一个顶天立地的万丈巨人,横亘在天地间,仰天咆哮。
张楚直面这千百道怒吼声,面不改色、目不转睛。
他一手拽着青骢马的缰绳,一手握着惊云刀,步步向前。
有箭矢螺旋着射向他。
有弯刀盘旋着劈向他。
他仗着《金衣功》非名刀名剑不可伤的强大防御力,全然不顾。
烈焰般的刀气,就像是瓢泼一样,不要钱的泼入源源不断冲到他身前的北蛮凶骑之中,溅起一片浪花。
杀法凶残。
但并没有什么卵用。
数万北蛮凶骑,就像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泽国。
无论他砍死多少北蛮凶骑,都立刻会有更多的北蛮凶骑踩着同胞的尸体悍不畏死的扑向他,拼了命的也要把弯刀递向他。
纵然是生死仇敌,张楚都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勇气。
佩服得他刀刀全力以赴的,一刀砍死一大片。
消耗很大!
他其实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开战之初服用的那些参丸所化的热流,早已消耗殆尽。
再这么不计消耗的大砍大杀,很快就会力竭。
他知道。
可他无法留手。
这些北蛮凶骑裹挟着战马奔袭十数里的强悍冲击而来,若留手,一刀下去,压根就劈不死几个北蛮凶骑。
而他出刀的速度,远远没有这些北蛮凶骑奔腾的速度快。
一刀只杀一两个,前赴后继的北蛮凶骑会拿命将他堵在原地。
锋矢大阵是一把锋利无匹,但刀身十分脆弱的尖刀。
一旦杀不穿敌阵。
就会被敌阵团团包围。
折断!
所以,作为这把尖刀刀锋的张楚,只能往前!
拼了命的往前……
只是人力终有尽时。
七品力可敌千军。
张楚不是等闲七品。
但他面对的,又何止千军……
常言道:过刚易折。
他以七品之身,硬刚数万将战马优势发挥到极致的北蛮凶骑,好像,玩脱了……
黑暗中,又一道银色的刀光腾空而起。
张楚瞥了一眼,没反应。
银色刀光还未落至前军当中,一道青色剑光自他后方射出,与那道银色刀光撞在一起,同归于尽。
一道高冠博带朱衣文士紧随其后,一个纵身便从张楚头顶上掠过。
“张将军,请继续向前!”
清朗的声音传入张楚耳中,他一抬头,就只见一道大袖飘飘的巍峨背影。
他垂下眼皮,什么都没说。
只是手头的惊云挥舞得越发急促、越发狠辣。
但没多人注意到,惊云挥洒出的烈焰刀气,正在一点一点的缩水……
向前!
向前!
向前……
……
眼前似乎有些发黑。
虽然天本来就是黑的。
但就是有些发黑……
胸口有点闷。
有一团热流不住的往喉咙涌。
张楚知道。
那是肺腑受创的一口逆血。
他不敢张口。
不敢让身后的前军将士们,看到他这口血。
更不敢让前方的北蛮人们,看到他这口血。
血气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只能勉强维持《金衣功》了。
没关系。
他还有力气。
他还撑得住!
一把弯刀斜斜的劈在他的脖子上。
还有两把反射着银灰色月光的弯刀,朝着他面门劈过来。
张楚无视还在他脖子上拉锯的弯刀,挥动惊云横扫。
一条握着弯刀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