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香楼,本就是风月旖旎,莺歌燕舞的烟花之地。
在白日里大门紧锁,夜幕中却春光烂漫,香音缭绕,纸醉金迷。
虽然吕布心中颇为急切,但也不想在还未确定时,就莽撞的闯到里面找人。
其实,即便强闯进去,以董卓义子的身份,也没人敢非议什么。
但在来到苑香楼时,吕布却有些退缩了。
如果真的是任月,那要如何面对她?
她看到自己的时候,又会以怎样的态度来对自己?
吕布心中惴惴,种种情绪参杂。所谓近乡情更怯,更何况是一个人,一个心中愧对的女子?
看到高顺要派人去敲门,吕布立刻便抬手阻止,“我们晚上在来。”
说着,便转身离去,带着高顺等人,来到董卓在城中给安排的宅子。
在房间中落座,吕布目光冷冽,找来了天机营的人询问详细。
待认真问过后,便看向了高顺,吕布沉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此事有些怪异?”
“你的意思是……”
高顺皱眉,神色惊疑,“是有人在拿这件事做文章?”
“天下巧合数不胜数,但无缘无故的巧合,诸多巧合碰在一起……”
双眸微眯,吕布说道:“如果,传言未提及并州,我或许还不觉得。但不仅提到了,还成为了主流,难免不让我多想。”
“可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啊。”高顺心中咯噔一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如今是非常时期,却在这样的时间点,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人。而且还牵扯到“蛮夷兵祸”、“幼时家破人亡”,甚至还将言论导向了并州。
那么,对方的目的似乎显而易见,就是想引起吕布的注意啊。
“知道的人是不多,但也不难查出来。”
吕布说着,沉默下来,目光深邃,锐芒闪烁。
而高顺捏紧了拳头,脸上浮现一抹煞气,“他们在制造‘任月’的假象?”
“不管怎样,今晚都去看看。”
吕布展颜一笑,瞥着高顺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是很想知道,是谁在装神弄鬼。”
察觉高顺神色落寞,吕布便出言安慰道:“相信这件事,我们很快就会弄清楚,我也很是期待。”
注视着门外,仰望着天空,吕布心中却明白,那女子并非任月。
但,对方既然敢拿任月来做文章,吕布自然也绝不会放过他们。
仲夏之夜,吕布带着高顺,换上常服便装,来到了苑香楼。
脂粉香气弥漫,歌声乐曲徘徊。醉卧玉枕,梦宿暖帐。
这里的旖旎氛围,让吕布非常不适。
醉生梦死,消弭意志,与这个时代的基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站在旁边的高顺,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吕布侧过头,瞥了眼高顺,便笑着说道:“放轻松点,我也是第一次来,可不要露出马脚。”
“哦……”
走了两步,吕布一看,高顺走路都顺拐了,便哭笑不得的说道:“算了,你还是在外边等着吧,注意接应我就好。”
“也好。”高顺点了点头,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高顺离开,走进一条小巷,吕布便来到了苑香楼。
算起来,高顺与吕布同岁,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岁。
常年都在军伍之中,高顺的确不适应这种场合。
吕布虽然也没来过,但毕竟是重生的人,后世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而且,当年吕布在警校,也是学过如何做卧底的,不然怎么去指导天机营?
调整了一下心态,吕布刚接近门口,就有人迎了上来,引着吕布进入大堂。
苑香楼内,烛光熠熠。
在这种看不真切的朦胧中,似乎每个人都很肆无忌惮,流露出了最真实的本性,尽情的释放着各自的野性。
吕布抬头望去,只见楼上的房间中,已经隐隐有靡靡之音传来。但这里的人们,似乎司空见惯,都在与身边的女子调笑着。
在一楼大堂,有不少散座,很多客人都是坐在那里,然后就会有姑娘前来交谈。
满意的,则双双上楼。不满意的,女子则会走开,寻找另一个目标。
还有不少侍者,拎着水壶游走,为各桌的客人添水倒茶。
不过,吕布进来的时候,中间较好的位置,已经被人坐满了。
而且那些人的身边,也没有姑娘们相陪,只是在喝茶聊着天,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吕布被引到了边缘的位置,很快就有姑娘坐到了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