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师,你还是算幸福的。至少你的妈老汉可以长期陪伴你。我妈老汉虽说过年时候很风光,但是年一过都出门了。我寄宿学校,放假了才跟外婆在一起。”刘永丽讲起自己的18岁之前是那么的美好和不堪。因为没有父母的照顾,学习一落千丈。花钱去读职高,混了三年出来什么都不会。刚出来去贵阳花溪一个超市做了半年,后来一个老乡在山东开百货商场需要收银。她懵懵懂懂的跟着去了,在那里认识男朋友的爸爸—财务总监,公司缺会计,她被选中进财务部学习。
“有个冬天我妈妈去工地帮着我爹做饭,我和弟弟由爷爷奶奶带。他们没赚到钱,还欠债。后来我妈就没出过门,”程兆邻是幸运的,经历短暂的留守妈妈又回到家了。父亲每年有三个多月在家,其他时间是外出找钱的——搞副业。
“还要感谢政策,不然现在江州还是一片萧条。98年下岗很多人,当时没有门路的去沿海打工;有门路的自己创业。你看那些卖猪肉的那个不是身价千万的富翁啊,他们有酒店,房产,但是他们还是很勤奋,两点起床摆摊划肉;那些批发市场老板都是从不起眼的小生意做起来的。”曾敏说,碚嘉县升新区之前就是一个农业县,几个三线军工厂维系着地方的发展。升为碚嘉新区之后,江州市从西南内陆摇身一变成为内陆开放高地。
“是呀!现在主城南溪市场要搬到双浮这边了,碚嘉新区发展的优势更明显了。一个地方发展不是几个大企业拉动就凑效,还得有千千万万小企业成长。小企业才是带动就业的蓄水池。”
“我妹妹就在农投集团下面的农贸城工作,听说他们年底就要搬到双浮这边来上班。他们工作好耍,每天九点上班,空调房四季如春。收费开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耍。她老公也是这个公司的,是一个中层干部。”
“她嫁得好啊!可以不用工作呢!”
“她婆婆希望她不上班,她不想要娃娃所以一直以上班的名义拖起的。他们福利好,年终奖都是三薪。哪像我带在小企业,年终奖是什么鬼都不知道。在东莞台资厂还拿过年终奖,回来之后发现内地的老板还要抠门。宁愿去外面养情人也不远在员工身上多花一分钱。”
“我们铮华集团还好吧!去年他们钢贸公司都发了年终奖,农业公司就是意思一下。徐总拿出自己在律师事务所的分红给员工发奖金。”
“徐总还是比较仗义,不像我们本地老板。干事的时候巴不得你一个人抵三个人,论功寻赏的时候都是优先自己的亲朋。”曾敏说道,他们在小厂都是老板娘做出纳。铮华农业老板娘却不管现金情况,还请这么多财务帮着老板做事。
潮起潮落,谁知道那些三线厂会在历史大潮中消失呢,要知道当时其实三线人还是很苦,父辈们几乎一辈子献给大山了,等他们搬到城区,已经退休了,生活负担也还比较大,孩子上学、结婚、买房,但他们的工资几乎又是最低的,包括现在还有很多在厂里上班的工人,还是很辛苦,没得关系没得钱。当时于光霞就在里面工作,从一个车间厂花摇身一变成为办公室主任。因为厂里效益下滑,企业改制下岗。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大老板,他们随着打工的巨轮走向沿海打工。十几年过去了,状况慢慢好了一些。曾敏老公在三线厂里学到一些机加工的技术,去东莞打工派上,老板很重视他。那时候坐办公室的曾敏工资并没有这个老乡的高,只是比他好耍。
“我老公说于光霞是他们一个厂的,那次他给她打招呼,于光霞没有搭理。”
“或许早忘记了,毕竟是多年没见面啊!”程兆邻说道,这个于光霞有点清高好面子。四十多岁的人自然不愿把自己的过去暴露在别人面前。她现在是办公室主任,负责公司办公室对内、对外发函、申请、通知等文件的起草;负责安排公司日常后勤工作,包括车辆、绿化、环境卫生、会务、接待、办公用品等,为各部门做好服务工作;作好领导的参谋,及时为公司领导提供信息和建设性意见;
督促有关部门及时完成公司各项工作,并将监督情况及时反馈给领导;负责公司对外联系、宣传工作;负责本部门员工的评估与考核;完成领导交办的任务。
“她是担心别人知道她的黑暗历史,你看着她长的多面善的,实际上在那个单位怎么爬上去的,别人都知道。现在厂都倒闭了,大家也不提这些。我老公这么多年没得长进,出来时候是技术员,现在还是技术员。过去被认喊小易,现在是老易。单位提拔他做班组长,车间主任他都推辞。”
“干那些事操心,他只喜欢钻他的业务吧!一升职位各种勾心斗角的事情都出来了。”程兆邻帮着说话他也是这种不慕功名的人。经理,总裁之类在小范围是一个时髦的名词。当你混的落魄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是。
“一个男人没有进取心,女人很累的。”女人所说“上进心”就是希望男人能不停地提升自己,常有进步,而不是一滩不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