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晚明军饷转运与理饷官员贪腐之弊端——以毛文龙所主东江军镇为例  庶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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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在部分情节上涉及古代军需供给中出现的种种问题,由于绝大多数读者对古代军队概念、军饷运输和军需贪腐问题并不十分了解,因此,在本文开头以晚明东江军镇为例,作为相关资料的补充说明。

天启二年,毛文龙在敌后战场的抗金斗争得到朝廷的肯定,接济军需、调发援兵成为舆论的普遍倾向。

天启二年五月,兵科给事中朱童蒙“请大开海运,多给米豆、火药、器械及饷银数十万,宜敕速发接济”(《明熹宗实录》卷22);同年六月,辽东经略王在晋请接济毛文龙“再于登、津发粮二十万、豆十万,买布三万疋,随解东江,庶可以壮声援而潜捣巢”。(《明熹宗实录》卷23)

兵部题覆意见是“一并督发船只器械乞行津、登抚臣速为料理”,得旨“俱依议行”。(《明熹宗实录》卷24)

八月,毛文龙请饷三十万募辽兵,首辅叶向高即上疏云“此外最急者,如毛文龙招募辽兵,须饷三十万,蒙给饷银十万,而前银已尽……臣等各拟十万两,少应其请”。(《明熹宗实录》卷25)

熹宗一时未许,后兵部题覆毛疏准发帑金五万两,由登州通判王一宁率水兵三千赍饷渡海。海运接济东江,或时人所称的鲜运,即自天启二年始。

海运输给东江,主要依赖于天津和登莱这两个后勤补给基地。

天启三年正月,督理辽饷户部左侍郎毕自严上疏请求改朝鲜运道于登莱,登抚袁可立以登兵海防事重为名反对,鲜运遂分由天津、登莱共同承担,运船则有官船、民船之分。

米豆本色、布匹主要由天津发送,饷银与衣甲、器械、火药等物则由登莱起运。

天津鲜运船一百六十只,水程出海二三百里,必由勸海抵登州,“多礁石,及铁板以触,舟立碎”,海运风险大而且费时日。

而登州船只一百四十只,在水程下海后,一路经由庙岛、蛇肌岛、皇城岛、广鹿岛、长山岛、石城岛、鹿岛,最后到达皮岛,除了到庙岛的路途中有礁石,有点风险,又需防范飓风外,从庙岛到皮岛都是“随岛停泊,但候顺风,不六七日竟达平岛,无他险峻”。(《明熹宗实录》卷30)

天津由于海运艰难岁只一运,登莱岁则二三运,总共有运船二三百艘,每船运米六七百石,一年可运约本色米豆和折色数十万。

明廷初定东江之兵额为二万,月饷本色五斗,年额本色米十二万石。据天启三年三月总理辽饷户部右侍郎毕自严称:天启二年天津接济东江的鲜运“共用船一百六十只,共装粮料一十万九千八百八十八石,除失风外,其抵鲜者共计九万二千三百七石四升”,“每石脚价四钱二分,共银五万四百两”,而“梭布、平机细布共三万疋,每疋价银二千,共该银七千五百两”,“加以运官廪从及向道工食之数,非六万金不可”。(《明熹宗实录》卷32)

而据毛文龙称天启二年总共收过军需:“至天启二年,幸原任监军道副使梁之垣义矢同舟,于春初风涛之中,首先出海,三次付到帑银一万二千二百九十二两九钱八分九厘,买籴丽粮,救济嗷嗷……于本年收过都司李惟栋解到饷银二万三千两,都司唐尧卿解到饷银一万七千两,天津委官陈汝明等解到米豆八万三千石、布二万匹”。(《东江疏揭塘报节抄》卷7《崇祯元年正月十九日具奏》毛文龙称天启二年实收米豆八万三千石,然而该年毕自严称实收九万二千余石)

如此的补给,兵饷、抚民、买马办料、备办军火器械、置造船只无一不取办于此,远远不能满足敌后战场建设和维持的开销,何况又接济不时?毛文龙自言“望饷如止渴之梅,而议饷犹救薪之水”,又回忆说“余尝登山凝睇,见大鱼仿佛徜徉,以为运艘也,久之愈杳,掩涕而回。如是者,不知凡几”。(《东江疏揭塘报节抄》卷7《崇祯元年正月十九日具奏》)

天启三年四月,毛文龙又报“见今各兵已两月缺粮,嗷嗷待哺,乞赐兵饷接济”。(《明熹宗实录》卷33)

不久,毛文龙又报“援兵不至,乞饷不继,目前匮乏已极,乞将臣所请兵饷、军器敕下兵部及户、工二部作速议处给发,以救危急”。(《明熹宗实录》卷33)

显然,兵员的增加和军饷的不继令毛文龙很头疼,天启三年八月,他上疏称“三年以来,两次接到饷银一千(十)万两,运米二十万石,自此以外,音耗杳然。此岂已发而阻于转运之艰,抑廷议未果,而稽其时日耶?除一面细造辽兵花名年貌册籍,解部查验候勘,另请岁额粮饷外,今以三万六千余兵,足当二万兵之食,则所余一万六千之众,尚引领而望”,并派都司王学易赍文请岁额粮料四十四万石。(《东江疏揭塘报节抄》卷2《天启三年八月具奏》)

毛文龙的诉请收到了效果。

天启三年六月,管理屯田太仆寺卿董应举请以户部未领屯田剩银三万两接济毛文龙,得旨“着该部作速给发”。(董应举《崇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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