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被一截炸裂木炭弹起的火星烫了一哆嗦,他赶紧抖去手上的火星~
拍完火炭,亚特潜意识瞥了一眼残月的位置。
这一瞥,吓得他一个激灵。
离他不到十步远的两块小岩石之间,两只射出幽幽绿光的眼睛正盯着他...…
一匹离群的荒原狼后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摆出一副向下俯冲的架势,那双尖耳朵并不象别的狼那样竖得笔挺,毛色灰暗,牙齿变黄,体形削瘦,唯有尾巴是雪一般的白色,在月色的阴影下就像是断了一截尾巴似的,肯定很多天没有吃东西了。
昨晚,被火光震慑的那几匹荒原狼在远远的伫立观望后,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去,它们不怕两腿的直立动物,但它们畏惧那团明晃晃的烈焰,就在几匹荒原狼消失后不久,一匹年迈体弱的老狼又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暗影里.......
大雪覆盖后的荒原,年迈的孤狼已经追赶不上荒原蹬羚和体型稍大的猎物,它已经很久没有饱食过,炙烤食物的香气将它吸引过来,它畏惧火光但又无法抗拒食物的诱惑,在静静地潜伏了大半夜以后,远处的篝火正在一点点变得微弱......
当亚特的警惕开始下降昏昏欲睡的时候,孤狼的机会终于到了,它用绵软的脚掌着地身体贴紧地面,悄悄地、缓缓地挪向燃尽的火堆,猎物一步步靠近,就在孤狼即将扑向猎物的时候,火堆中传来一声爆裂,孤狼被吓得紧退了几步,缩回了暗影中......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孤狼摄于亚特手中的发着寒光的利刃,亚特恐惧孤狼泛着绿光的眼睛和龇咧的尖牙,一人一狼就这么对峙着~
“不能这样僵持下去,我可没有满身的皮毛...”身旁火堆越来越弱,亚特紧绷的思绪不停地飞转。
他不想死,好不容易幡然觉悟,准备谋划一番事业的亚特怎么能恶心地死在一匹瘦骨嶙峋、赖皮赖毛的老狼口中。
孤狼似乎也察觉到了猎物眼中发出的凶光,它轻轻地向后退了半步,身躯下伏,鼻翼翕动。
亚特眼睛死死盯住孤狼,右手持剑,左手轻轻地摸到腰间,缓缓地拨出猎刀,左脚向前轻迈半步,右脚微微弯曲,身体略略前倾。
“吼!”孤狼快了半步,一息间已经冲到了跟前,纵身一跃扑向亚特。
亚特双腿一顿,半曲身形,堪堪躲过孤狼致命的扑咬,孤狼摔在地上腾起一片尘土,旋即折身伏地冲回。
亚特已经失了半步,孤狼也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只得委身半伏,转身直面孤狼,此时他已经不再颤抖,体内的狠劲一股股上涌,右手持剑砍向孤狼,左手的猎刀从腰腿间向上刺去,孤狼一口咬住了短剑,可是却没躲过来自侧下方的猎刀。
“嗷~”右肋被刺中的孤狼吃痛哀嚎一声,跳到了几步外。亚特乘胜甩手掷出左手的猎刀,刀把狠狠地敲在孤狼的后腿骨上,孤狼“呜”的又是一声哀嚎……
出于本能,受到致命威胁后,孤狼开始呜咽着后退,在亚特一声大呵作势要冲上去持剑挥砍后,孤狼终于认识到了猎物的强大,侧身开始撤退~
缓过一口气的亚特眼盯着缓缓后撤的孤狼,疾步退到火堆旁,扔下短剑,迅速曲腿下蹲,拿起猎弓,拔出一支轻箭,搭弓急射向十余步外的孤狼,箭矢直直地钉进了孤狼的侧腹,巨大的冲劲将孤狼猛地击倒。
一阵热血倒冲亚特脑门,熬了一夜的眼睛变得赤红,猎人的狠劲回到了亚特的身上,他再次捡起短剑,跨步腾身,瞬时就冲到了还未挣扎起身的孤狼身边,扬剑便朝孤狼的头部猛地劈砍而去....
直到雪地里溅满了红白相间的脑浆碎骨,亚特才停止了动作。他扑腾一声坐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白气,“MD,还能让你个老畜牲把我吃掉?”
说罢亚特抬起了手中的短剑摸了摸被孤狼头骨砍出的一道道小卷口,“杂种,骨头可真硬,险些砍废了一柄上好的短剑。”
“杂种!”亚特狠踢了一脚死得不能再死得孤狼,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
天刚微微发亮,亚特就着昨晚剩下的烤肉咽下几口杂麦面包,匆匆收拾好刀剑猎弓,扛起整理好的皮毛山货,快步离开溪边营地。至于那匹变成碎肉的掉毛老孤狼亚特可没什么兴趣,就留在荒原中给那些想把亚特当晚餐的荒原狼们做个样吧。
中午,亚特没再生火烤肉,将就着在一片荒原巨石堆中割了一片熏鹿肉吃了几口,在遮阴处在躺了一会儿,日头刚刚西斜便再次起身上路。
当太阳坠到山头的时候,亚特已经接近荒原北部边缘,荒草地的尽头出现了一大片稀疏的桦树林,桦树林北边半日路程的地方,有一个名为莱恩的庄园村落,那是勃艮第伯国边疆男爵巴泽尔·克里斯的一处庄园。
亚特加快了脚步,从去年春天开始,这条通往北方的道路上开始出现了零星的盗匪,为了以防万一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