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隆堡内,亚特站在墙头上来回踱步,时不时趴在垛口上抬手搭眉朝东边张望。
就在亚特望眼欲穿的时候,两个骑兵擦着暮色边缘回到了瓦隆堡。
亚特转身几步跨下了石梯,等候在东城门口。
一个哨骑队的骑兵隔着好几步就侧身跳下了战马,跑到亚特跟前,“大人,我们在东北方九英里密林边缘找到了吕西尼昂长官和菲利克斯少爷,那里还有一些溃散的友军骑兵。”
亚特听说找到了吕西尼昂和菲利克斯两人,心中的石头稍稍放下一些,至少两人还活着。
“他们两人怎么样了?”亚特问道。
“吕西尼昂长官受了些伤,无性命之忧。但是菲利克斯少爷~”骑兵有些犹豫,他知道这是自家大人最担心的事情。
亚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抓着骑兵的衣甲瞪眼追问:“菲利克斯战死了?!!!”
“没~没有~菲利克斯少爷还有一口气,不过他腿被敌军马匹踩断了,吕西尼昂长官为了带他突围,没能及时固定断骨,我离开的时候菲利克斯少爷的腿伤处已经变紫发黑了~”
亚特一把放开哨骑兵,转头朝城内吼道:“斯宾塞!斯宾塞!!把斯宾塞给我叫来。”
亚特打算让辎(护)队立刻启程去将菲利克斯运回来救治。
“算了,来不及了,叫上罗伯特神甫,带上所有的救治器具,快!”亚特赶紧补充。
“罗恩,备马!”
............
夜晚,平原边缘密林中。
小腿骨折的菲利克斯终于在一种名为“波斯罂粟”的褐色膏体状药物的作用下昏睡过去。
亚特知道这种东西的危害,但是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
“罗伯特神甫,你身上为何会有这种东西?这种东西罕见不说,可是极为金贵的。”亚特对正在给菲利克斯骨折的腿伤处敷上捣碎蚯蚓泥的罗伯特神甫问道。
罗伯特一边将木碗中的蚯蚓碎泥抹到菲利克斯肿胀发黑的断骨处,一边答道:“两年前,贝桑松大主教头痛病复发,听人说东南山区的山民们有一种神奇地药物能治疗头痛,大主教就命我去山民那里取回了一些,我私藏了一小包。这种黑乎乎的东西虽然难看了一点,但是镇痛作用比颠茄还要强得多。”
亚特点了点头。
“神甫,菲利克斯的腿~?”
“亚特大人放心,菲利克斯少爷的腿骨并没有被碾碎,而且幸运的是断骨并没有刺破皮肉,加上吕西尼昂他们也采取了一些救急的办法,只要好好休养,有治愈的希望。”
“不过我倒是好奇,这段时间我发现你的士兵们好像对伤患救治的事情多少都会一些,就像这断骨用夹板固定的医术~不该是寻常人会的。”
罗伯特对亚特及其军队士兵表现出的种种异常行为表示不解。
“神甫,我的领地中有两位医士,我的军官和辎护兵都曾接受过那两位医士的教授,所以对战场救治的事情稍微懂一点点。”
“是吗?那等这次跟你回你的领地后我一定得见见你领地中的两位医士~”
............
当晚,亚特一行留在了密林中,躺在密林中身受重伤的除了菲利克斯以外还有另外两个当地骑兵。
不过那两个可怜的家伙被施瓦本骑兵的骑枪刺中,一个刺破了腹部,肠子都露了出来;另一个被砸塌了胸骨,已经开始咳出血沫。
亚特出于人道让辎护兵给两人包扎救治了一番,但是两个可怜的家伙哼叫了一夜,终究没能等到第二日的太阳升起......
第二日一大早,亚特和安格斯各自带着侍卫队以及哨骑队摸到了渡口战场和东边的施瓦本骑兵临时营寨哨探了一番,确定施瓦本士兵已经离去。
两支骑兵以渡口战场为中心,绕四周数英里范围内进行了搜寻,经过一个上午的搜寻,收拢了十来个在草丛麦地里躲藏了一夜的残兵。
渡口附近还有满地被剥去武器衣甲、搜光钱财物品的尸体,包括亚特麾下哨骑队的三个哨骑兵......
从战马上跳了下来,亚特缓步走到了一具被虐杀得仅剩头颅和躯干的尸体跟前。
亚特认识这具被砍得肢体破碎的尸体,这具尸体生前曾一刻不离地护卫在菲利克斯的身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在同敌人拼死顽抗,为的就是让主人多一份活下去的机会。
若不是这具忠心的尸体和那个已经战死在普罗旺斯的英魂,年轻气盛的男爵独子菲利克斯早就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
四下寻找了片刻,亚特将被施瓦本人砍碎的肢体归拢回来,摆放在躯干四周,然后取下身上的披风盖在了尸体上。
“伙计,我们将永远铭记你的忠勇,愿你的灵魂在天国安息。”说罢亚特低头在胸前画了一个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