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修整一夜的特遣队离开小镇,踏上了通往索恩城的道路。
不久一行人就钻进了索恩城南外树林中一处废弃的小修道院中,据萨普堡跟来的那位商铺杂役讲,这处废弃的修道院距离索恩堡不足两英里,原本有几个修士在这里清修,但后来有一伙强盗洗劫了这里杀光了修道院所有修士,这里本就偏僻又沾满了鲜血所以十数年来除了野兽外再也无人问津。
修道院中杂草丛生,房屋不是塌了顶就是破了墙,围墙也坍塌了多半。
临近索恩城又地处偏僻无人打扰,亚特便让罗恩在修道院外围设置了暗哨将这里作为特遣队的临时营地和城外集结点。
在废弃修道院休憩了片刻,有入城任务的特遣队士兵换上了从萨普堡收集来的各种衣服出了树林朝索恩城几处城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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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恩城,勃艮第伯国西境最大的封主城市(区别自治城市),城周两英里、均高五十英尺、水陆共八座城门,一条流水河从城北朝索恩城流来,在北城分成三股,两侧的沿着外墙护城河绕城半圈后在城市西南角汇合。
另一股顺着北城水门流进索恩城将索恩城分成两块大小相近的部分,人们称之为东西两区。
河流两岸是整个索恩城最富庶的地方,这里汇聚着索恩城中最高的塔楼和最华丽的屋舍,大多数的城市贵族、教会僧侣、城市官吏、富有商人等都居住在河流两岸,因此这条线上也是商品及贵重货物流通之地;居住在这片区域的人被称为“受禄者”。
以入城河流为中线朝两边延伸出的房屋逐渐变得低矮,街道也越来越狭窄,这些地方以酒馆旅店、铁匠铺、皮革铺、面包坊、酿酒作坊、自由市场、粮行、杂货商铺等为主,这部分区域占比最大,居住在这里的也是索恩城中能养活自己并为城市生产物资缴纳税赋的人;他们被称为“侍奉者”。
再往外走,石砌木制红瓦白砖的房屋就开始慢慢变少,取而代之的是用杂木搭建的草棚木屋或者干脆就是用杂草围起的窝棚,这里居住着城市最底层的人—破产市民、城市流氓、廉价的雇工、富人区的杂役以及为数不少的流民、乞丐;他们靠着河流两岸富人们餐桌上掉落的“面包屑”维持最基本的生计,所以这些人被称为“食腐者”。
城市以河流为线通过距离的远近将数千人口分作了三等,但是有一样东西是三个区域三等人群都无法消除的,那便是满城堆积的粪便屎尿和挥之不去的扑鼻恶臭。
贱民“食腐者”居住的地方自不必讲,原本房屋草棚就是胡乱搭建毫无章法,所以宽仅通人的街道上也都是两侧住户随意倾倒的马桶粪尿;
“侍奉者”所在的街区道路确实要宽阔一些,房舍也要大一些,但是还没有哪个疯子会在自家的房屋中修建一间存储粪便的茅厕,原因很简单,街区地下没有任何的排污管道,与其让粪便堆在家中,不如将它们泼到街上。遇到天晴还好,粪便尿液总能晒干,若是遇到下雨天,那满地混了屎尿的稀泥让人无处下脚;
“受禄者”所在的街区会好点?想多了。富人和穷人对待粪便的差别只有两点,一是富人出门时会尽量乘车或骑马,最不济也得穿上一双特制的“高跟鞋”出门,防止自己陷在粪泥中拔不出来;二是用昂贵的香水涂抹全身,用刺鼻的香味掩盖空气中永远挥散不去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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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特几人便是穿行在这熏天臭气中。只见他身穿圆领棉袍,头戴兔皮毡帽,腰系牛皮锃带、棉袍裙摆里是一条细亚麻长裤,脚踏鹿皮长靴,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羊皮短袄的随从,活脱脱一个进城乡绅的模样。
随从挥了挥手,企图驱散扑面而来的臭气,但显然作用不大,只得拥有捂住口鼻,嗡声嗡气说道:“大人,这城里太脏太臭了,我都快被熏晕了,您说这城市之中有什么好的?这些人非得像牲畜一样在粪堆中吃喝睡觉。要我说还是我们山谷中好,虽然穷了点,但至少空气永远是干净的。”
亚特将手中装了薰衣草的香袋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笑着说道:“道森,说了叫我老爷!”
“是,老爷。这城里实在太TM臭了,比我们村里的猪圈还臭。”
“所有的大城市都一样,习惯了就好。我听人说西北方最大的城市巴黎,城中的粪便太多,为了不让道路堵塞,人们将粪便运到城墙外堆积,渐渐的粪便已经形成了一道墙,现在那道“粪墙”都快和城墙一样高了,要是有外敌攻打城市,直接爬上粪堆就行了......”
亚特一边同随从谈笑,一边四下观望,他要在索恩城中寻找一处合适的房舍作为特遣队的安全屋,一旦事成不能及时出城或是失败被人追捕,他们就将躲进这座安全屋中。
但是亚特两人已经在城中转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合适的地方。
终于,从萨普跟来的那个叫米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