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给你看押的,出了问题你得自己想办法解决。我要你保证在宗教裁判所从他口中撬出真相前他的鼻孔中必须有气息。”
罗恩听完摸了摸头,他又不是医士,从堂区学堂和军官学院学到的那些战场急救根本无法应对这种内伤。
“老爷~这个~我~”罗恩又不敢出口反驳亚特的命令,“货物”确实是由自己负责。
亚特不打算为难罗恩,他对罗恩说道:“你去城中的香料铺买几颗百辣云(生姜)回来,分三次用陶罐熬煮,稍微有些烫的时候给他灌下去然后再用厚被子给捂上,运气好的话应该能痊愈,至少能挺到宗教裁判所的行刑柱上。”
“既然俘虏由你负责,那购买的钱由你出。”亚特补充了一句。
“啊?香料铺的东西那价格~”罗恩有些心疼。
“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能吊住他的贱命,你可以不花半枚铜币。”亚特不在乎一个必死之人,但现在这个家伙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他得保证“货物”能活着到巴黎宗教裁判所。
罗恩低着头沮丧地离开了,几颗昂贵的百辣云得花掉他好几天的军饷。
罗恩刚刚离开,负责哨卫的斯坦利带着桑德拉进来了,“大人,桑德拉要离开了他来向您道别。”
桑德拉是一个不怎么爱说话的赌徒,一路过来做到了不多说不多问不多看,是一个称职的“引路人”。
“尊敬的大人,我已经完成了使命,现在我该回到我的赌场里渡过一个舒适的冬天了,如果您以后还需要我,请您直接到村中找我。”桑德拉朝亚特鞠了一躬。
“感谢你,我的朋友,我相信我们会再见面的。”亚特微微点头表示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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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味道~真TM难闻,比猪棚还臭。”
约纳号底层船舱中,七八个特遣队士兵拥挤在密闭狭小的空间里,船舱中十分阴暗,由于不能点火照明,所有的光亮都来源于众人头顶的一盏风灯,或许是使用的年头太久风灯灯罩已经被油烟熏成了暗灰色,灯芯绒的火光根本无法穿透。
与阴暗环境照应的是弥漫四周的臭气,运粮船运输的可不仅仅是小麦大麦和黑豆等谷物,鸡鸭猪羊也是必备的物资,这些动物在抵达巴黎之前必须是鲜活的,所以约纳号的底舱就用来关这些牲畜,而特遣队的士兵连同那几个阿萨辛俘虏一块都挤在底舱中腾挪出的一片空间里。
“还不如我们的战马好,战马至少能站在甲板马鹏里随时吹河风。”那个士兵继续抱怨。
斯坦利一巴掌拍到了那个士兵的头上,骂道:“就你TM的受不了,罗恩大人和我们一样挤在这里,你看他抱怨过一句没有。你再叽叽歪歪我把你绑根绳子扔进河里拖着走。”
看了一眼默默坐在角落里眯着眼休憩的罗恩,那个抱怨的家伙立马停止了念叨。
呵斥完士兵,斯坦利靠近了罗恩,说道:“大家实在太过无聊,罗恩大人您给我们讲讲与施瓦本人的战斗吧?”斯坦利为了缓和士兵们的焦虑和憋闷,提议让罗恩讲讲战斗故事。
罗恩也颇为憋闷,约纳号上待了两天,他觉得比一个礼拜还长,除了深夜能悄悄走上甲板吹一会儿河风外其它时间都不见天日,连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都是奢望,幸亏偶尔有船员下来提醒早中晚时间,处于混沌状态的士兵们才知道过了多少天,若不是军队出身敬畏军法和军官,士兵们早就开始挑事宣泄了。
罗恩转头看了一眼身旁被捆绑四肢用毡毯裹身的阿萨辛俘虏,几碗辛辣的热汤下肚,又被毡毯捂了一天,病情果然有了好转。
罗恩起身踢了一脚地上那个花了自己八枚铜币的家伙,拍了拍手,道:“行吧,我再给你们讲讲大人带着我们袭击比尔腾堡南方庄园的那场战斗吧......”
一群士兵纷纷围坐到罗恩身边,这算是他们憋闷旅途的唯一消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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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纳号头层船舱的一小间腾空的杂物间里,亚特和罗伯特神甫各有一张木板床。
作为地位最高的贵族和上帝的使者神甫,亚特和罗伯特的待遇自然是不一样的,那个叫哈德夫的船长不苟言笑却也不会连这种起码的礼仪都不懂,他面见亚特和罗伯特神甫回到船上后就下令让船员将一间稍微僻静的杂物间腾空作为两人单独的舱房。
亚特端起一只酒杯递给了坐在床边祈祷念文的罗伯特神甫,问道:“罗伯特神甫,你是教会的人,你认为我们这次的事情能否全胜?”
罗伯特睁开了眼,“亚特大人,这件事一旦捅到宗教裁判所之后,迪安家族肯定是死定了。不过要想借机扳倒贝尔纳伯爵就没那么容易了。至始至终都是迪安家族的人在与阿萨辛联络,出资豢养他们的也是迪安家族,除了是在索恩城中之外并没有直接的罪证指向贝尔纳。”
“能让迪安家族覆灭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