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未末,寒气初至。
勃艮第侯国宫相官署里的一个低级官吏被宫廷治安大臣拘捕,罪名是酒后发诳,将某座酒馆里的陪酒女郎玩虐至死。
对于每天都会发生的死伤事件的国都贝桑松而言,这实在算不得大事。
若不是这间名为“红磨坊”的酒馆店主手眼通天,或许那个宫相官署里的家伙咬牙赔偿几枚大银币也就息事宁人了。
偏偏酒馆店主艾莫瑞是一个较真的人,一纸控诉将人送进了监牢。
一个小小的低级官吏,抓了也就抓了,罚金、监禁甚至砍头抵命也都无所谓,可偏偏负责审讯的治安官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在审问这桩“过失杀人”的罪名时,顺便问出了其他的罪证。
于是,宫相官署里另外几位中级官吏截留宫廷拨付给各地战后重建资金、贪污**的丑事被扒拉了出来,数额不算大,但情节很恶劣。
宫廷**官出面了,将五个宫相官署里的官吏送进了监牢。
事情远未结束,就在贪官污吏们被抓捕收监的第三天,宫廷财政官署里的税赋审计官根据可靠消息,“突然”发现了国君直属领索恩省中有两位刚任不到一年的郡长瞒报郡境土地人口和农业产值,半年之中偷漏应该交给宫廷的国赋和各类捐税达十万芬尼之巨。
于是惊动了宫廷财政大臣,事情被捅到了国君弗兰德那里。
国君很生气,鲍尔温很惊慌......
............
贝桑松城,宫廷内廷。
勃艮第侯国宫廷首相鲍尔温伯爵长跪不起,国君弗兰德好几次试图将他拉起来都没成功。
“宫相大人,您这又是何必呢?**官早已经审清楚了,那些杂种截留拨款、漏缴国税的事情只是他们瞒着你私下里做出的动作,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侯爵大人,那几个混蛋确实是瞒着我做下的这些事情,不过他们总是我提拔任命的,我有用人不明的罪过,请侯爵大人惩治我吧。”鲍尔温说到痛处,已经开始抹泪。
弗兰德被逼得无奈,长叹一声,“若是整个侯国的勋贵官吏都能如宫相大人这般,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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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宫相大人,我罚没你五千芬尼,停发半年的薪资。”
五千芬尼和半年的薪资对鲍尔温而言简直就不算惩罚,不过弗兰德不待鲍尔温说话,抬手制止,“宫相本就无罪,我若重处你,会让整个侯国寒心的。”
鲍尔温妥协了,“谢侯爵赐恩!”
“侯爵大人,宫相官署的那些杂种死有余辜,但那两位郡长虽然被钱财蒙住了心智,但却都是有功之臣~”鲍尔温仍然跪在地,他还想着为自己的心腹说情。
弗兰德将眼中瞬间闪出的杀意压下去,俯身将鲍尔温扶起,温和地说道:“我知道他们都是跟随宫相多年的功臣,在继位者之战中也是立下功劳的。”
“这样吧,免去两个郡长职务,追缴截留的国税,收回部分封地,保留爵位,关押半年,半年后再出来戴罪立功。至于宫相官署的那些家伙,念在他们为宫相和侯国尽心竭力的份,罚没贪墨的财物,处以一年的监禁。希望他们不负宫相大人的厚意。”
鲍尔温感激地点头表态,发誓一定让那些个混蛋退回赃款.....
看着心满意足的鲍尔温走出内廷大殿,消失在视野中,弗兰德一把抓起身边盛酒的银杯,啪一声砸到了地......
鲍尔温离开了内廷,他对近来频繁发生的事情愈发摸不着头脑、看不清缘由。
国君弗兰德对老派权贵已经心生芥蒂,这个鲍尔温自己是明白的。他一度怀疑最近自己身边的人频频出事是弗兰德对自己下手的先兆。
但偏偏弗兰德对自己推心置腹,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
三天之后,前些时日相继落马的人一一被处置,但正如弗兰德承诺的那样,追缴了赃款、罚没了土地金银、被**官判决了数月到一年不等的监禁。
这样的惩罚实在太轻,轻到估计连鲍尔温自己都会不好意思。
时间又过了一个礼拜,被扰得沸沸扬扬的宫相官署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
平静持续了三天,直到一个夕阳未落的下午,刚刚结束廷议正在返回宫相府邸的鲍尔温被大街突然出现的一群蒙面人围攻,说来也怪,那群似乎打算刺杀鲍尔温的蒙面人在放倒三个护卫之后突然停手撤离,留下了一身冷汗的宫相鲍尔温和满街惊慌失措、四处乱窜的平民。
宫廷首相险遇刺,贝桑松城满风雨。
宫廷禁卫军团第一步兵分团(骨干为原隆夏军团一部)立刻封锁了贝桑松城,派出四支队伍披甲执锐在贝桑松城中搜捕刺客,并第一时间派出一百余精锐将宫相府邸层层护卫,防止刺客再次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