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黑袍人看出了沃克的困惑。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么说吧,沃克爵士,你觉得一只兔子被逼急了会咬人吗?”
“呃,我想会的,伯爵大人。在我们那个地方,经常有猎人设置陷阱捕捉兔子。说来也奇怪,那些吃草的畜生被索套困住了两三天,碰到想要上去抓它们的猎人,就像发了疯的野猪一样四处乱蹿。您还别说,这小东西凶起来还真让人有些害怕。今年初春,我一个好兄弟就被这种小畜生咬掉了半截手指。”沃克举起右手,伸出了食指,随即又缩了回去。
黑袍人点点头,又接着说道:“那如果陷阱里套住的是一头狮子呢?一头凶猛无比的雄狮!”
沃克瞬间怔住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伯爵大人说的雄狮就是我们南下要猎杀的那头狮子吧。”
黑袍人满意地笑了笑,拍了拍沃克的肩膀。“你记住,如果遇到了困在陷阱里雄狮,你首先应该做的不是冲上去和它决斗,而是等它无力挣扎的时候再刺穿它的喉咙!这样,你才有机会活着带回你的战利品。”
“多谢伯爵大人提醒,我明白了。”沃克低头弯腰示意,极为诚恳。
看着朝西门处接连驶去的马车,又看了看不远处朝自己缓缓靠近的三架覆盖着油布的镶铁马车和数十人着装不同于禁卫军团的士兵,黑袍人神色有些凝固,轻叹一口气。
“行了,沃克爵士,出发吧。捕猎雄狮的行动开始了……”
“是!伯爵大人。”沃克微微点头致意后转身离去。
跟在黑袍人身边的侍卫看着沃克远去的身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老爷,您怕不是又看上禁卫军团的辎重队长了吧。”
黑袍人撇了一眼这个面带刀疤的家伙,挥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就你聪明!”
刀疤脸摸了摸头,一阵傻笑,扭曲的伤痕看上去也不再如往日那般可怕。
“告诉我们的人,按照原定计划,一旦阵型摆开,立刻寻找合适的节点,务必将敌人分割包围。但有一点你得注意,绝不可……”黑袍人凑近疤脸属下低声吩咐了几句。
“嗯,我明白,老爷。您就放心吧!”说罢,疤脸属下便朝三架马车的方向挥手。
在星星点点的火光映衬下,一行身着黑袍的人仿若来自地狱的死侍一般,即将奔赴厮杀惨烈的战场。三架缓缓而来的马车将装入无数人的灵魂,一场数百年一遇的战争即将在这片土地上演……
…………
伦巴第公爵营帐中,前来听候调遣的领兵子爵和骑士一干人等早已挤满。对于勃艮第人星夜发起的这场战役着实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让原本的作战计划不得不做出一些改变。
按照伦巴第指挥营帐的作战计划,打算于今日正午时分正式发起对勃艮第禁卫军团的全面进攻。但一场小小的战役使得勃艮第人抓住机会先发制人,已经陆续出营与己方前哨骑兵交战,大有直插伦巴第骑兵大营腹地之势……
营帐内众人闭口不言,伦巴第公爵在几个宫廷领兵子爵的注视下来回翻看作战地图,嘴角不时嘟囔几句,并未显出丝毫的慌乱。
半晌,沉默被随意丢弃在一旁的鹅毛笔发出的声响打破……
“……你们都看到了,弗兰德的人马分别从东、南、西三处出营,出营以后他们并未集结在固定地点,而是分成三股势力,一步步向我方逼近。目前敌方意图不明,但既然他们已经出营了,总好过我们再搭上几条人命去攻坚拔寨。军情紧急,都说说吧,我们如何一口吃掉弗兰德!”
伦巴第公爵环视了一圈众人,等待着答复。
片刻后,一位身着米兰板甲、手持阔剑的领兵子爵开口道:“公爵大人,各位,勃艮第人定是营中粮草薪柴不足,想提前与我们进行决战。但弗兰德此人胆大心细,再加上他那位阴险狡诈的堂妹夫,恐怕他们此时主动出击有什么阴谋,我们还是要谨慎一些。毕竟~”领兵子爵欲言又止。
“都什么时候了,还像个女人一样吞吞吐吐。快说!”伦巴第公爵顿时火冒三丈。
“是是是,公爵大人。毕竟~毕竟这些兵力是我们抵御北方人最后的力量了~”领兵子爵的声音压得很低。
“是啊,没错……”
“对……”
众人随声附和。
这是事实,如果此战不胜,伦巴第人将会彻底失去对北部领土的控制。要想重新组织兵力夺回来,异常艰难。若是普罗旺斯继续东进,与勃艮第合兵一处,那伦巴第将面临被灭国的风险。
现在摆在伦巴第公爵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打败勃艮第人,守住北线,然后挥师向西,将普罗旺斯人驱逐出去。大战在即,这是决定伦巴第国运的一战,任谁也不敢妄论。
众人低声议论了一阵,无人再次站出来发表意见。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伦巴第公爵开口了,慷慨激昂。
“我们才是伦巴第这片土地唯一的主人,难道你们的胆量被那群穿着盔甲提着镰刀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