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罗裴虽心中厌烦,不得不耐着性子,看向正呆望尸体的太监,清了下嗓子。
“那个……罗公公,这位楚先生在船上出事时,有人证物证,凶手试图逃走时也被抓住,很清楚一个谋杀案,难道你不认可,觉得另有隐情?”
就在刚才他刚到时,这个与他同姓的太监,就仿佛失心疯一样,嘴里喊“不可能”,脸上的表情很疯狂。
这实在有点奇怪,罗裴想,这里面怕是有事,这个死去的楚孤容难道身具什么特殊任务?
不然不至于让一个齐王府的太监这样失态。
罗裴倒意外猜中了真相。
这也是因为罗吉过于失态,但凡脑子不笨,前因后果一联系,就能猜出一些来。
但这些罗吉已顾不上了。
他在看到楚孤容尸体的那一刻,就已有点疯狂了。
虽除掉龙女的事,是由罗吉主持,但真正出主意下决定是智囊楚先生,楚孤容这一意外身亡,他这个主持人连后续怎么安排,该如何做都不清楚,一件差事办成了这样,该怎么向王爷交代?
以齐王的性情,对待一般门客还可能给予一二次弥补机会,可阉人在他眼中,能用时勉强算是人,误了大事,等着阉人的必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而忠心如罗吉,就算是不惧这下场,就算齐王网开一面,也无颜回京了。
“不可能!”
造成这一切的真凶,他不信是那个仆人,这仆人虽不是家生子,但仅仅是因为大郑只建立了30年,却也是服务了十年以上者。
无论是国法家法还是利益,都不可能背叛。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仆人所干,连自己这个在现场的人都不信,远在京城的王爷又怎么可能会信?
就算真是一个意外,为了得到一个弥补机会,他都必须要拖出一个能让王爷相信的人选,好让王爷怒火朝着他喷洒。
也因此,在罗裴这样问着时,罗吉突然抬头,目光略过罗裴,恶狠狠看向刚刚抵达的苏子籍,再次重申了自己的猜测,怀疑对象直指苏子籍,沙哑如夜枭的声音在火把的光芒下,令人胆寒又厌恶。
“一定是苏子籍所为,白天时,楚先生曾跟他起过争端,一定是他心中不忿,伺机报复!”
“钦差大人想公正处理此事,就将这个苏子籍交给咱家审问!”
“苏子籍身具武功,夜里官船距离又不远,夜深人静下,他要做什么都可以!我之前就曾隐约看到一道身影曾在船上出现,当时以为眼花了,没在意,现在细想,那人极像是苏子籍……”
“荒唐,住口!”罗裴最初还听着,越听就越觉得不像话,当下脸色铁青,咆哮起来。
“苏大人是皇上钦点的状元,还是翰林院修撰、顺安府代理郡丞,更还负有圣意,是观察使。”
“只凭你一面之词,就让本钦差将皇上钦点的观察使拿下?你倒想的出来!本钦差念你悲伤过度,所以满嘴胡言乱语也有情可原,就不追究你的污蔑之罪,可你若再诋毁朝廷命官,就休怪本钦差翻脸无情了!”
“蠢货!”苏子籍也不由侧目,一直以来,他遇到的人都有着基本的理智和才学,可现在才明白,这仅仅是自己交往圈子的因素。
现在这个太监,其狭窄、愚昧、偏激的性格就表露无疑,而这往往是大部分一半以上阉割者的心态。
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不说太子血脉,单就是状元、院修撰、顺安府代理郡丞、观察使,就算是齐王亲至,都不能简单拿下,必须走程序。
何况区区一个阉奴?
难怪齐王要指定一个智囊给这太监。
要不是齐王现在是皇子,还是有着继承大位的可能,换成了尘埃落定的王爷,比如说今上的弟弟——罗裴单凭这句话,就立刻唤人将这太监杖毙。
不过,偏激的人,恰咬中了,这事的确是自己干的。
而一直沉默着的刘湛,听了太监这话也皱眉,看着尸体,心中也有疑问。
他过来时,正好赶上推人仆人被从水里捞上来,对方吐了一些水出来,就只是喊冤,说自己只是脚一滑,把楚先生带到水里去了,然后求饶。
虽这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就是杀人凶手,但刘湛总觉得这事不对。
“楚孤容虽行事狠毒,有损阴德,但齐王不倒,至少还有十年富贵可享,怎么会简单死在这里?”
忽然,他心里一动,朝着海面轻嗅了一下,用手虚空一抓,放到鼻下又一闻,一股淡淡狐味顿时让他眉尖微跳。
“是妖族做的手脚?”
“狐狸?”
“原来之前竟是误会了苏子籍,楚孤容之死,竟真与他无关?”
看了一眼正陪着罗裴低声说话的苏子籍,刘湛暗暗想着。
“此阉真是可恶。”被叫过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