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时,这帮闲还在边逃边说,竟是喋喋不休,听得周管事心头的火,简直窜起来就压不住。
大怒的他,眼见着帮闲跑到了自己附近,离座指着大喊:“胡说,你这是亵渎神灵,污蔑人家清白,该打!”
说着,就扑上去,抡圆抽了帮闲一耳光。
“啪”一声,将帮闲抽得直接懵了一下,别人打,也就是乱拳打,用脚踢,可没谁真情实感打着耳光啊!
这样恨,难道是这人老婆去水云祠求子还得子?
旁人见了这一幕,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些。
周管事就根本没留意旁人眼神,恨极的他,打一巴掌犹不解恨,照着帮闲又抽了一巴掌,两耳光下去,才算解气。
本想再踢几脚,可一抬头,就发现周围的人都在打量,而帮闲也不是一个,他的同伴之前是被气势汹汹众人给惊住了,现在也已反应过来,正往这冲,见这情况,周管事反应很快,呵斥:“滚,便宜了你。”
说着,就扔给伙计半串铜钱,转身外去。
出了茶馆,见着没有人追,心中一松,又看着路上的人,周管事心里既有懊恼也有害怕。
“刚才不该动手,哎,希望没人认出我……”
他现在有点害怕陈选侍去过水云祠的事被人扯出来,一旦扯出来,对王府女眷来说,就完了,可对自己来说,也有不少牵连。
尤其是……他想了下,陈选侍与别的女眷还不同,她是水云祠的忠实信徒,在去过水云祠后,再没去过别的庙宇道观或神祠,每每出去,都是去水云祠,原本没有多想,现在连自己都怀疑了。
这样的情况,若告诉王爷她是清白,能信?
唯一幸亏的是,陈选侍尚没有儿女。
“这群该嘴烂的家伙!”嘀嘀咕咕咒骂,周管事往回去。
鲁王府离这里不远,就两条街距离,一路上骂完了烂嘴传闲话,又不安自己的处境了。
“这件事,我既是知道了,是不是应该报告鲁王?”
“只一两个人说,找人打一顿,威胁闭嘴也就是了,可现在这样多人知道了,甚至早就有不少人传这事了,如何让人闭嘴?就算真能让人闭嘴,也不是我这样的王府管事自己一个人能做到的啊!”
“我不说,别人也会报告王爷……”
“可我去说了,就一定能救自己?我本来和陈选侍亲近,这事府内许多人都知道,我与她已是一条线上的蚱蜢,怎能扯得清关系?”
心中忐忑不安,胡思乱想,但路总有走完时,一抬头,已回到了鲁王府。
侧门开着,他心思不宁进去,连守门仆人打招呼都没搭理,惹得仆人在他走过去后暗暗嘀咕。
“那不是张旺?”又走几步,看见一个跟他平时不对付的人,正拎着酒葫芦,面前椅子上摆着一盘卤肉,蹲在那里,与几个府兵在说笑。
仔细一听,张旺正跟这几人在说话,谈的话竟然也是水云祠的事?
周管事现在对“水云祠”三个字十分敏感,耳朵顿时竖起来,脚步也慢下来。
几人喝酒,说的兴起,一个府兵嘿嘿笑着:“谁说不是,就说咱王府后门旁开豆腐坊的小媳妇吧,就去过水云祠求子,那样水灵,啧啧……”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是一副“你懂”的表情,嘿嘿笑起来。
周管事听到这里,脸色更苍白了。
这几人说话这样,说明了什么?说明水云祠的龌龊传闻已传开了。
完了,完了,就算是现在想压下这传闻也来不及了。
再往自己住处走,周管事有些脚步踉跄,直到被脚下一个小坑差点绊倒,才抹了一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这样下去,怕是没出事,都要被人看笑话了。”他低声告诫着自己。
这样一警告自己,果然气息就慢慢稳了下来。
“周管事,您回来了?”他装作没事回房,在住处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却被人叫住。
回头一看,发现是厨房的小管事。
“啊,是啊,刚回来。”周管事说着。
“您今日可是一直不在府里,不知用过饭没有?这不,厨房里王爷宴客还剩下些酒菜,尤其粉蒸肉跟碧螺虾仁,这两大盘是一筷子都没动过,我都给您送来了,正想着您会不会已经回来了。”厨房这人笑着奉承。
“您这样在王爷跟前得看重的红人,可得保重自己的身子,饭要按顿吃。”
周管事听惯了这样的话,也不怎么在意,心里有事,也不想被人看出来,强笑着谢了。
摸了摸怀,本想把银子掏出来,突然一激灵:“我这是魇镇了?居然有冲动,想着把整个银锭赏给他?”
这不是疯了么?自己平时哪有这样大方?
但手都摸进去了,也不好再装作没这回事,就又去掏挂在腰间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