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个圈,这次被画圈的正是明兴郡的柴克敬。
将毛笔放下,侧看了下,只见画圈的有三分之一,画叉差不多有四分之一不到,余下名字都是无叉也无圈。
苏子籍笑了下,低声:“看来,还是正人为多。”
“不,应该说,正常人多。”
“我是太孙,本有名器,现在查桉,只要不是滥杀滥砍,不问青红皂白,自然配合的人居多。”
“除非皇帝摆了明面,要废了我。”
“因此大势可用,哪怕是这局部的大势,也是大势。”
苏子籍才细细体会着权术的精要,又有脚步声传来,不需要看人,就知道来的是文寻鹏。
文寻鹏只是往桌上扫了一眼,就知道太孙是在做什么了,低声问:“主公已经胸有成竹了?”
“不错。”苏子籍用手点了点桌上写满了人名的纸张:“第一遍看态度,态度分靠拢,中立,以及敌意。”
“这算是初筛,以态度表现立场。”
“第二遍是有的放失,靠拢我们的,可以用了,如果其中有贪腐的,也可以戴罪立功,关键是形成组织和声势。”
“三分之一响应,瞬间就是惊滔巨浪,无论是中立和敌对的,都会受到沉重的压力,这时我们不必急着办事,再第二轮一个个谈话,尽量还是分化他们。”
“这算是二筛,靠拢的以行动表现立场,中立敌对的,以压力来分化它们。”
“二筛过去,再不悔改,就是死硬分子,一个个收集罪状,把罪状交给张岱,让他杀人!”
“张岱,能如我们的意么?”文寻鹏听的目眩神移,沉默了下,问。
“文先生,你还是对张岱知之不深。”其实是对时局不深,可苏子籍不说这话,只是笑着:“夫天地者,冬霜可用,夏雨也可用。”
“张岱既走了这条路,已经立了人设,哪怕他明知道我们递刀乃是不怀好意,这时也不得不接过。”
“此人,既封了粮仓,就已别无选择。”
“再说,真不如我们意,我们就自己动手,难道,我还怕血溅了手么?”
“只是我们有更重要的任务罢了——维护体制和官府运转,妥善安排粮仓收益才是重点,与之相比,杀人真不是大事。”
“主公说的是!”
文寻鹏听了,有些惭愧和景仰,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恐惧,起身恭恭敬敬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