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见太孙正安坐,微微侧头,单手托着腮,半阖着眼,也不知道是在沉思,还是在倾听。
他望过去,似乎是惊动了太孙,垂眸坐着的少年,抬眼看过来。
太孙神色安详,就像没听到外面声音,开口:“你们中进士,可给家里回信了?当初与同窗读书时,我们三人都不曾想过会有今日,你还记得当年我们的同窗会?”
余律听到太孙说起过去的同窗会,神情也不免柔和:“这事如何能忘记呢?”
“同窗会时,您还教导我们读书。”
“当初的人,后来还有四个举人,除我们两个,还有一个亦中了进士了,许多人想加入,只是没有您的许可,没敢。”
“没敢好,懂得敬畏,你刚才是不是怜悯了?”太孙又把话转回来:“这其实是人之常情。”
“体制外的人,很少敬畏力量,而体制内的人,就是经常看见这种,才知道,任何骨气,脾气,风骨,对官府其实都毫无意义。”
“风骨基本上都是教育人的,但是真遇到事情,无论是自己,还是敌人,都是越硬死的越惨。”
“见多了,于是怕了。”
才说完,外面的声音已停止,只有杖继续打在肉体或尸体上的闷声,一声声让人听了就心慌。
当然,现场真有这种“正常”感觉,大概唯有余律一人。
直到这一刻,回想着太孙平静的神色,余律才似乎真的理解,官府和普通人的关系。
“也因此,我断不想输。”太孙不由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