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出一股大人气。
这大人气很虚妄,但久为官人,真的写起来和别人不同。
齐化山心中不禁一阵跳,只见这只是一页,展开努力看,上面写着:
“太孙刚愎,所祸甚大,而缙绅能不折其身者,四海之大,有几人欤?”
“而吴委生于乡野之间,年方童生,尚不得郡县之养,然凭《诗、《书之训,卒以发愤一击,激昂大义,蹈死不顾,亦曷故哉?”
“哀斯墓之徒有其石也,而为之记,亦以明死生之大,义士之有重于社稷也”
“这是墓记铭?”
齐化山心一寒,人还没有死呢,就给墓记铭了?
他接过这封信,仔细看着,看到下面时,又看见下面的署名。
“西铭居士?”
齐化山知道,这件事既然提前都做了这么多安排,署名西铭居士的人也必然不是普通人。
他不认识,就问:“这西铭居士是谁?”
高潜有点无语地看了齐化山一眼,还以为齐化山是在装傻,结果发现这家伙脸上的迷茫之色是真的,这齐化山,还真不认识西铭居士!
“这是裴老大人的雅号,你难道不知道吗?”高潜忍不住摇头:“你们其实还有点亲戚关系!”
要不是这关系,自己岂会和他通气。
齐化山这个文化水平啊,让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啊,是老大人的雅号!”
齐化山是真没想到,这个西铭居士居然是裴老大人的雅号。
但一想,这是裴老大人的雅号,倒是很合理。
毕竟要搞出大的舆论来,不可能没有重量级人物跳出来。
别人跳出来都不太够格,裴老大人如今身份,以及在读书人中的地位,都恰到好处,正是合适。
齐化山一想到这是裴老大人写的,就忍不住又仔细看了一遍。
高潜懒得再搭理他,直接对赶车的仆从说:“你将这封信送去,里面的人,自然明白。”
“是!”仆从应声而去,夜中就听见了脚步声。
“冬冬冬。”
“有人吗?”
虽外面的人都知道里面有人,还听到了里面的哭声,但送信的仆从还是走过去敲门。
高潜齐化山都没有下牛车,而是就这么坐在里面,挑开车帘看向那个院落的门口。
暂时还无人来开门,高潜收回目光,又看向齐化山。
见齐化山还是似懂非懂,他也无奈,只能挑明了说:“有老大人的墓记铭,这家不想当这义士,也不行了。”
“真不想当呢?”齐化山忍不住问。
什么是义士?
那必然是死得壮烈的人,一个早就被安排好了去赴死的人。
真有人甘愿去赴死吗?
那个吴委的年龄应该不大吧?
一个年纪不大的人,真愿意葬送自己的生命,去做这个义士吗?
如果让齐化山来做这个选择,他是肯定不会愿意。
高潜又笑了下,很随意向后在垫子上一靠,说:“让他当义士,死他一个,幸福大家,是他的荣幸”
“真给脸不要脸,那就死全家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