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拂兰指,内功唤做兰亭集,都是前朝护兰山庄武功,后来收入大内武库。”
皇后并没有说,这其实只有自己才能。
武功杀人手段成千上万,可宫城内禁制重重,岂只能压制法力?
前朝曾有侠女潜入宫中当宫女,可入了宫廷,十成发挥不了半成,只能以发带衣服想勒死皇帝,却没有得手,不但落个惨死,还使一大批妃嫔被杀。
可身为皇后,却勉强有办法绕过一些。
“不习武,你怎么保护自己?怎么保护世子?护卫总有不周全的时候。”
“宫城内禁制重重,防范森严,远胜太孙府。”
“外面或许有乱,你在外面,我实在不放心。”
“想当初,我怀着福儿的时候……”
皇后还在讲述时,忽地止住话头,看向外面。
不久,有个女官进来,万福一礼:“娘娘,未央宫来人,皇上将至长乐宫。”
这是例行的规矩。
皇上出行某处,派人先通知各宫准备,免得仓促之间失了礼数。
“既是皇帝要来,就先准备御膳,用我的小灶。”皇后略一怔,吩咐下去,又关照着叶不悔:“皇帝几次派人过来,我都打发了,现在就说你睡下了。”
“记住,小心些。”
“是。”
叶不悔随着几个女官,避入内院。
皇后点了点澹妆,也不见怎么精心打扮,只尽了礼数而已。
不久,銮驾下来,皇后迎接,言笑晏晏,也不下拜,躬身福礼:“臣妾恭迎皇上!”
“你我是敌体,不必多礼!”
老皇帝入了内,桌上只几道爽口小菜,一些干果点心。
“你有心了。”
入座后,只瞧了几眼,老皇帝其实闻到些异香,但并不在意,温和出声。
望着皇后的眼神,都说不出地温柔。
连皇后都有些诧异。
“……这老贼,今日又是摆的哪出戏?”
皇后笑意吟吟。
“臣妾不过是吩咐下去,这些都是下面人置办。”
皇帝却不动快子,只是随手用了点心。
“想当年,刚成婚时,你还亲手做羹……连着做了一个月,朕后来半年不喝汤。”
“是臣妾做得不好。”
“其实做得很好,可我不太喜欢汤。”
“你想啊,你又不是下惯了厨的,能做到那地步,还能说什么?”
那眉眼之间,脉脉温情,却不似作假。
皇后渐渐沉默。
只听着这男人,自顾自絮絮叨叨,尽捡着些陈年旧事……一桩桩一件件,反复说。
恍然间,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彼时初嫁了,她还青涩懵懂,而他英明过人。
那时,也有过琴瑟和鸣,恩爱过去。
许多事,经由他道出,又是另一个角度,连她都不知道。
一时间,沉浸在回忆中,殿内飘洒着温馨。
“你可还记得,那时你参加宫宴,与我擦肩而过。”
“我就在想,这个姑娘,到底是谁家的。”皇帝像个小孩子似的笑了起来。
“然后第二次宫宴间,你对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
提起这里,皇后脸上也浮现出澹澹的追忆。
毕竟是此生刻骨铭心的记忆。
这哪里能忘呢?
她的眼眸里有些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