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翔看在眼里,痛苦的闭上眼。
其实他清楚,这与其相信太孙受皇帝诏回宫,不如是太孙名分和眼前情况的综合。
侍卫只剩四百,要是再打下去,也许能坚持到天亮,可是还有几人能活下去?
大家都想活命,只想要个台阶。
“陛下昔年曾掌羽林卫,现在又交给太孙,意在道统……论理是大不一样。”
“我错了吗?”
“可是,陛下与我交代时……分明说的是……”
“唉……陛下……陛下啊……”
李翔的叹息,唯有他自己知道。
不久,就听到百户高声对下喊话,重复着李翔的话。
“真是顽强。”
苏子籍听着喊话,默然望向城门,一支破破烂烂龙旗,血色班驳,顽强的张舞着。
十步之泽,必有香草,十室之邑,必有忠士,要是没有李翔,这时城门已开了。
我之敌寇,敌之英雄,我之英雄,敌之敌寇。
“我越来越明白,要杀的就是忠臣干将。”
“李翔忠贞一片,可不知天时,不知顺逆……敢违抗孤的大军,不但要杀,还要灭其满门,有点可惜,却不得不干。”
听着喊话,苏子籍思量着局势。
“李翔之心,我已知晓,玉阙门耗时太久了,不能再浪费了。”
“我可不能和齐王一样,被抵了锋锐,进,进不得,退,又退不得,反成了翁中鱼鳖。”
“开国未久,侍卫训练有素,但也损失很大,现在全靠李翔,才能坚持下来。”
“只有我亲自冲上,立刻击杀李翔,才能最短时间破关……旁人都不行,至少要拖延半个时辰”
这样想着,苏子籍吐出一口气,自己一身武功,却不能随意使用,这是太孙体面,不是官人很难理解。
但是,现在这情况,却顾不得了。
“来人,给孤批甲,亲卫预备……”苏子籍清冷的说着,脸上已经浮现出煞气。
“万几宸函,不可轻动,情况再急,何至殿下披甲,臣愿亲自率队冲锋!”话还没有说完,曾念真已经知晓用意,他一身重甲,厉声说着。
君辱臣死,要太孙冲阵,怎么可以?
他们这些将士,都死光了么?
“念真,此一时彼一时!”苏子籍眸光一闪,就要说话,眼前的城楼上,却忽然出现一支队伍,宁冒着箭矢,也要明火执仗打出旗号仪仗。
“等等……也许用不着了。”
认出旗号,苏子籍心中一动,就有丝丝喜意。
长乐宫卫,非事不动,这时调来,是皇后成功了?
尽管约定里有提,但这事本来就有难度,苏子籍并未寄希望于此。
“大人,有公公带兵来了。”仍旧是百户来汇报,声音和平时不一样,有些冷疏。
“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尽管李翔很疲惫,但他还是一喜,不敢怠慢,亲自迎上。
城门之后,黑压压一片,数目三百,看旗号是长乐宫卫,待迎上去,来者是位公公,面目严肃,看着有些眼熟。
“军情紧急,咱家就长话短说,奉旨调长乐宫卫,前来协助守门。”
李翔大大松了口气,得此援助,哪怕只有三百,太孙在黎明前,必攻不破此门。
只是,可惜了……太可惜了,太孙殿下,其实是不错的储君。
想到这里,李翔心情也有些伤感。
“公公,请入内详谈。”
“咳咳,对了,卫尉大人在不在,却不知道协助守门,是移交,还是……”
“卫尉戍守宫中,哪能全部到此,只是分兵前来,你不要想了。”公公神色冷淡。
“唉,那可真是可惜了,实不相瞒,末将守了半夜,已经是疲惫不堪。”他正转身侧引,却不料几个甲兵在身后交换了一下眼色,一甲兵猛呛啷一声,抽出长刀。
这变化极快,但是仍旧有人看见,可那百户却下意识后退一步。
寒光一闪,就从后心直直刺了进去。
李翔久战疲惫之极,这时虽身经百战,武功精深,可面对上官,恭敬是到骨子里,只下意识偏转避开要害,“噗”的一声,仍旧中刀,鲜血立时笔直射了出来。
只觉得后心刺痛,冰凉彻骨,耳畔就传来太监的高喊:“奉皇上旨意,诛杀反贼李翔,迎太孙入宫。”
李翔剧痛之下,还保持着清醒,真气在体内沸腾,转眼冻结伤口。
“啊——贼子!”
他猛地纵起,拔刀回身,分明已是重伤,但不知使了什么办法,身迅竟然愈发迅捷。
、这一扑之势,在空中化出数道残影,隐隐停滞刀光,气息凌厉惊人。
“杀!”
太监随身侍卫,也是高手,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