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已到了”
苏子籍听了,不再说话,便见侍卫簇拥而去,余律就要辞出去,苏子籍想了想,说:“你且和朕一同过去。”
“是!”余律只得跟上。
内阁座落在明华殿,明华殿分二重,一是内阁办公之所,二是藏书楼,主要存放历年官档文件。
踏步入内,廊檐柱画,具有园林风格,此时用兵,军事政事羽书如雪,余律跟着进来,只见到处是柜架,堆得都是文卷,并且还有不同的标签。
内阁赵旭、谢智、崔兆全、何钰端、钱圩等人迎出行礼,连路逢云都在,苏子籍一摆手入了座:“不要虚礼了,说说情况罢!”
“是!”崔兆全神色庄重:“应贼速度不慢,但七八万人行军,速度总比不上我们军报八百里快,所以我们能抢先奏闻。”
“目前看,应贼的策略非常简单,就是沿城而行。”
“要是府城敢出城野战,就一口吃掉,要是守城,就掠民取粮,据说沿途惨不忍睹”
余律参议这样大的军国重务还是第一次,默不作声,就是旁听,并且目视大臣和皇帝。
路逢云瞟了一眼,没有说话。
“应国腹地,还没有消息么?”苏子籍询问。
崔兆全思索下,说:“还没有,臣可以再发六百里加紧文书,催一催水师的进度!”
苏子籍皱着眉没有出声,扫看众臣:“诸位还有没有别的意见?”
“陛下!”赵旭的神色庄重起来,沉默着思索良久,说:“自古政事和兵事不同。”
“政事者,就算暗为敌倭,大局下,也难以有反抗之力”
大统一朝廷,其实不到最后,内部没有人能反。
崇祯也是到十七年以后,才对大将开始有心无力。
之前,无论是谁,都可贬之杀之。
甚至十七年前,武将根本没有机会节度使,大多是文官领军,他们不过是帐下一将狗耳。
更不要说文官了。
盛中期,除非是学唐玄宗,委派天下三分之一兵力给胡人,并且还一委就是20年!
不然根本不会出事。
安史之乱纯粹是皇帝瞎搞,而不是啥“历史必然”
“但用兵的事不同政务,局面恶化就很难挽回。”赵旭端容,说着,这是很重要的话。
政治可以随时喊停,但军事,只能指挥自己,却无法左右敌人。
“故兵者不祥,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
“原本陛下部署,并无丝毫罅漏,陛下不必焦虑,以臣拙见,可以取静不取动。”
“静侯应贼踏入陷阱,才是收网时间。”
苏子籍凝思想了想,突然看着余律:“你难得来了,有何见解,不妨说说。”
余律思量了一阵,答:“臣不通军事,不能有什么意见,只是臣感觉,单是这样,是不是太被动些?”
苏子籍呷了一口茶,笑了:“难得你,虽然是读书人,却还有点兵家悟性。”
“这事,先前部署并无问题。”苏子籍微微一笑:“只要细节上调整下!”
众臣都是静听。
“首先,是各层仍旧保持原本多层封锁,却沿途以城为支点,进行收紧。”
“城守仍旧为主,守城就是有功”
“但许可本来游猎的军卫,以及一部分沿途军卫,便宜行事,不必也不许正面阻击,而是放开口子,侧面袭击,层层阻击,务必使其向京而却,却疲惫并消减兵力!”
“不能让应军完整抵达京城之下!”
苏子籍淡淡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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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逢云早跟着议事,听了这话,就立刻恍然大悟,敬佩注目着皇帝不言声。
要是心急的,一窝蜂围剿,反可能出现原本担忧的野战云集,一朝被歼灭,而败坏大局的事。
现在,就等于巡捕围剿犯人,压缩空间。
守城的仍旧不动,使敌人无法突围。
但群狼环伺,却放松了锁链。
相互撕咬,哪怕几支狼犬被灭,也达成了消耗敌军,疲惫敌军的目的了。
困之,疲之,削之,路逢云不由有点毛骨悚然。
“兵者,诡道也!”
苏子籍略提高了声音:“应国腹地还没有消息,可我们部署,水师本来用意是什么?”
崔兆全思索下,说:“应贼虽有精锐,一旦家园被灭,也必无心战事……”
“夫战者,气也,其气一落,精锐也自变成乌合之众!”
苏子籍颌首:“就是如此!”
接着一晒:“就算没有消息,可难道应贼就有消息了?”
苏子籍徐徐说:“着沿途府城,皇城司缇骑,直接就可以高喊,水师已攻下应国,俘虏百姓3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