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竞标是属于公开招标,可以公开竞标者出的价格,也可以不公开,但或许那个教育署派来的鬼佬也不敢相信会有人出这个价格,要不是看竞标者是香港大学出版社的话,他恐怕在后台就会直接废除这个招标者的价格,当作恶意竞标来处理。
所以在看到现场三十多家出版社来竞标的人发出疑问,鬼佬也是咳嗽了两声,示意大家安静一下,这才缓慢的说道:“香港大学出版社是本次竞标会中出价最低的投标者,他们的价格是八毛钱!”
“八毛?”
“香港大学的人疯了?”
“何止是疯了,我看就是发傻,标个成本价不赚钱就算了,还亏本竞标拿下订单,他们搞什么?”
“疯了!”
“发善心?”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要知道哪怕是向牛津出版社这个在香港一顶一的出版公司,他们印刷一本教材书的价格也要八毛七左右,这还是得利于同造纸厂和油墨商提供的原材料价格很低,然后批量印刷才能够做到如此低价的印刷一本教材书。
香港大学出版社如果出个九毛的话,就算赚不到钱什么钱,那最少也是不亏的,哪怕一年就赚个几万块也是赚,可现在直接出价八毛一本教材书,这不是赚钱了,而是亏本,还是大亏特快。
在座的数十家出版公司的人纷纷左顾右盼试图找到香港大学出版社派来的投标人员,想要问问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居然会想到用八毛钱的价格来竞标,亏本做生意?难不成真的跟有些人说的一样,是想要发善心,给香港免费儿童教育作出一份贡献不成?
现场来参加投标的人,只有邵杰知道霍耀文跟伍连德是香港大学出版社的,所以他双目睁大,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二人,仿佛是在无声的追问:你们出的价格是认真的?
如果说邵杰吃惊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他根本不知道霍耀文的想法,但伍连德同样也很吃惊,之前说好是以成本价竞标,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在最后关头修改了竞标价格,给了个最低价,还是亏本的最低价!
一想到还未盈利,出版社印刷一本书最少都要亏一毛钱左右的时候,伍连德就有些头晕目眩。
别看亏本一毛钱不是很多,但要想想九龙的人口是全港最多的区域,香港这些年快速增长到了四百万左右的人口,九龙就差不多占据了一半,香港岛次之,新界人口现在是最少的。
两百万的人口,其中适龄孩童最少也有十万,按照教育署规定的小学课程,每个人一学期需要八本书,那就是八十万本,亏一毛钱就是亏八万,一年就是十六万。
一年十六万看似不多,但要知道出版社到现在可都未有盈利,哪怕鬼吹灯年前因为报纸上骂战的事情卖的不错,可那赚的钱能够维持报社日常运转就不错了,哪还有什么盈利可得。
现在却是一下子又要亏个十六万,不是亏一年,而是持续三年,毕竟跟教育署签订的合同是三年,那就代表要亏四十八万。
伍连德头晕目眩的时候,霍耀文也是心里一痛,早知道就按照成本价来得了,但事已至此,亏本是亏定了,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跟教育署翻脸说要重定价格,而且之前台上那个鬼佬也话了,不会给二次修改价格的机会。
亏是亏定了,也无法挽回,那就要想办法从亏的点中找到一些能够有利自己的地方,毕竟亏也要亏的有价值!
如此一想,霍耀文心里有了一个谋划,倒是对自己估错而带来的亏本有了一点释然。
“这不可能!”
莫福成双腿颤栗,从鬼佬说出八毛钱到现在,他一直不愿意相信有人会发傻到亏本去竞标,这又不是为了名誉去做慈善,而是公平的竞标,居然真的有人发疯的标了八毛钱的价格。
虽说教材书的纸张和油墨不同于外面卖的出版书籍,但八毛钱,哪怕是香港最大的印刷厂都未必能够以成本价印刷一本教材书来,香港大学出版社怎么可能会以八毛钱的价格竞标呢?明知亏本还要去做,这不是胆大,而是发傻。
莫福明对没有标中也很气愤,他为了能够拿下这次的订单,不仅入股了小弟的出版公司,还注资了十几万用来买新的印刷机,在竞标会开始前,又花钱买通了后台清算的鬼佬,花了差不多五六十万,就是为了能拿下教育署的订单,这样才能在未来能够长期挖掘这座金山。
但现在被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发傻的出版社以八毛钱百分百亏本的价格拿到了订单,白白损失了五十多万,哪怕是莫福明心里都有一些心痛,他是做纱厂的,早些年香港纱厂制造出的纺织品还能出口到英国,但随着59年英国那边禁止香港纺织品出口后,无数纱厂倒闭的倒闭,转型的转型,唯独莫福明没有选择转行,这也导致他的纱厂成为了香港仅剩不多的纺织品贸易公司,虽然出口不了到国外,但在香港本土还是很有市场的。
可随着近些年香港流行美国货和日本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