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鸿微微一震,在羲和不解的眼神中猛看过来,眼中闪过精芒,直直的看着陆压,但眼神中似乎又没有他,看的是他背后无尽天地中,妖运倾颓,人道翻涌的画面。
“其实,你说的,孤皇也能想到,只是有些难以接受。”帝鸿的声音中带着丝丝颤抖,“如果妖族根基尽失,实力折损太过,即便别人不来觊觎我之皇位,妖族自己也撑不起一尊人道皇位了。”
“怎有可能?”羲和失声道:“我妖族有两大圣人,一尊皇者,实力底蕴不输任何一方势力。更有嫦曦娘娘修为强大、地位崇高,即便是圣人也不敢不敬,何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欲灭尽妖族?”
帝鸿一叹,幽幽道:“单独一方势力我族自然无所畏惧,但若是不止一方势力呢?再说嫦曦娘娘那里,诸圣固然敬重她之身份,但若亲自下场偏帮妖族,诸圣固然不敢将其如何,却也不会束手就擒。况且,天庭中还有天后娘娘坐镇,她才是真正能乾纲独断之人,论地位、论权力职责,还轮不到嫦曦娘娘为所欲为,说不得也要受到牵连。”
“啪啪啪。”
就在这时,虚空中突然响起一阵抚掌声,将心情沉重的三人猛然惊动,心中骇人不已,竟有人不知不觉来到妖族核心之地而不为人知,此人之能为,可畏可怖,三界罕有。
“谁?”帝鸿身上气势升腾,坐上之上,一柄尊贵古朴的金色大鉞缓缓浮现,如开天辟地的盘古斧再现一般,一轮红日燃烧中,锋刃上恐怖杀意席卷,刹那间锁定向虚空中一处被人为折叠的时空褶皱中。
一团黑色阴影在九阳金乌钺煌煌圣威锁定下逐渐渲染开来,将虚空染黑如墨,阴影中一个黑影在黑色的背景中静静站立,仿佛和黑影浑然一体,又似自成一界,反过来将黑影、乃至整个妖族皇城笼罩进去。
“本座本以为妖皇只是一个长于深宫之中,听信于妇人之见的庸碌之人,心中颇为失望,没想到头脑还算清醒,如此也不枉本座亲自走一遭了。”
那黑影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态度,以及深不可测的气息,无一不显露出强大的修为和尊崇的地位,四周蔓延的魔气和世界混同一体,更是彰显着不可一世的魔威。
“魔祖罗睺,如此擅自闯入我族重地,并大言不惭教训孤皇,是未将我妖族放在眼中么?”
帝鸿催动法力,背后九阳金乌钺直刺天穹,在深沉魔影中绽放一轮金色烈日,映照出黑影面貌,苍白的脸色,秀气俊美中带着重重邪异的少年面孔,正是震慑无数势力的魔之始祖罗睺。
“不过是陷入死地而不自知的冢中枯骨,本座的确没将你看在眼中。”
罗睺淡漠中透着点戏谑,饶有兴趣的看着帝鸿,又扫一眼羲和,啧啧道:“世间竟有这种愚蠢的女人,更离谱的是,还一度登上天后宝座,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让老祖我长了见识了。”
“放肆!”“找死!”
两声怒喝同时响起,羲和遭此言语羞辱,早已怒上心头,竟忘了魔祖罗睺的赫赫凶名,一道清辉乍起,化作弯弯月轮,划破虚空,斩向漆黑魔影。
与此同时,帝鸿背后九阳金乌钺微微一抖,亦有一道开天辟地一般的锋芒划出,直劈向笼罩整个视线的黑色天幕。
黑天仿佛深不见底的无垠黑洞一般,强大的攻击击落在虚空黑幕上,无声无息间坠落,一直向着更深的黑暗中前进,但几乎没有尽头,直到被黑暗吞没。
“唔”
就在这时,羲和突然脸色一白,唇角溢血,几乎站立不住。
“区区蝼蚁之辈,竟敢对本座出手,实在找死。看在嫦曦娘娘的面上,今日暂且作罢,下次再不知好歹,后果自负。”
罗睺冷傲的站在虚空中,对怒目而视的三人毫不在意,仍嘲笑连连,接着毒舌道:“说你蠢还别不服,当年明知道妖族在劫难逃,还眼巴巴的往前凑,被个天后之位迷住了心眼,可见庸俗,陨落了也实属活该。”
“好不容易复活了,不汲取教训,避免重蹈覆辙,反而四处张扬,在妖族内部搅风搅雨,自以为手段高超、权术过人,实则心胸狭隘,外宽内忌,处处打压异己,在这大劫的关键时期,还猜忌内斗,使得妖族人心离散,自损实力。你这样的蠢女人都能做上天后宝座,可见当年妖族整体智力水平之低,难怪集体扑街,几乎死了个一干二净。这实在怨不得别人强大,是自己蠢死的。”
“魔祖,你是来挑衅我妖族的么?虽然你实力高强,但在我妖族核心之地,真斗起法来,你未必能占得便宜。”
适才一击,罗睺风轻云淡化解,并从其不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来到妖族核心之地来看,此魔实力委实惊天地、泣鬼神,即便在这妖族大势汇聚的皇宫之中,帝鸿也没有胜算,又顾忌波及到妖族精英,故而强忍住怒火,冷冷质问。
“哈”罗睺发出阵阵怪笑声,嗤笑道:“专门跑来挑衅一个冢中枯骨,本座还没这个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