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的景色总是很伊人,无论是沿河观柳,还是繁台踏春,皆是好去处。
人们总是能在那无尽的春色里,感受到勃勃生机。
邀三五好友,携一壶浊酒,席地而坐,看着春色,伴着威风,饮酒作乐,十分惬意。
压抑了一冬的烦躁,会瞬间烟消云散。
只是寇季并没有去踏春的心思,他待在府里,享受着向嫣为他捏肩捶腿,品一品香茗,看一看满园的春色,足以。
其实寇季也不是没有去踏春的心思,只是曹佾、刘亨二人皆不在汴京城,向嫣每日里只能在府上陪他一两个时辰,不可能耗费一天陪他去踏春,他一个人出去踏春,有些了无生趣。
向敏中的身子骨,似乎感染上了春日里的勃勃生机,开春以后,居然好了不少,待着向嫣,也不再催着向嫣给他添曾外孙了,向嫣也有心过去陪他一些日子。
寇季自然不能拦着向嫣尽孝。
曹佾出京去查处贪污了。
工部推行新犁具的时候,纵然寇季做足了防止剥削的准备,依然出现了剥削的事情。
曹佾身为刑部官员,寇季的至交,自然要出面去查处贪污。
刘亨在安子罗返回青塘的时候,跟着安子罗一起前往了青塘。
刘美虽然只允许刘亨给安子罗的妹妹一个妾室的身份,但刘亨却把安子罗的妹妹当成妻室。
既然把人家姑娘当成了妻室,那么无论是成婚前,还是成婚后,去一趟青塘,是躲不掉的。
当然了,刘亨那厮去青塘,可不仅仅是为了去青塘拜会安子罗家里的长辈。
那厮还怀着去青塘以后,跟安子罗的妹妹举行一场青塘人娶亲时候举办的婚礼,要在青塘以妻室的名分娶了安子罗的妹妹。
此事,刘亨那厮是偷偷告诉寇季的,却没告诉其他人,包括他爹刘美。
两个至交皆离开了汴京城,寇季跟其他人的关系又不亲近,自然不愿意出去。
工部在推行新犁具的同时,又相继推出了三锭脚踏纺车等一类利国利民的物件,王云升等工部属官,皆在依照寇季谋划行事,一切都安安稳稳的,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所以寇季也不用去工部坐衙,去处理公务。
所以寇季就懒在府上当咸鱼。
每日里以逗熊猫为乐。
当然了,寇季清闲了,不代表汴京城里的官员也跟着清闲了。
反而。
在寇季清闲的这段日子里,汴京城里大事颇多,官员们十分忙碌。
正月底的时候。
内庭传出消息,声称内庭三宰有意重新制定禁令,准备将一部分朝廷的禁令,化为国法。
比如一些军塞重地、城防布图、军械军备、军机秘闻、兵马调遣动向一类的机密,在朝廷没有明文昭告天下前,不许出现在任何非朝廷公文的书、信、画、卷等当中。
朝廷原有此禁令,只是时日一久,没有什么规定性的惩罚,所以被朝野上下刻意的给忘了。
如今朝廷准备将这一条禁令,列入到国法中,也给出了规定性的惩罚。
国法相应的条文,也透露了出来。
但凡在非朝廷公文中,泄露军机大事者、泄露朝廷秘闻者、泄露朝廷明令禁止的事宜者,轻则杖三十,发配千里,重则株连三族。
此消息一出,举国哗然。
一些文臣们,听到了这个消息以后,立马上书申辩,更有甚者挖出了此事中有寇季的影子,于是上书弹劾寇季,妖言惑众。
还有人请出了一些借着泄露军机大事、朝廷秘闻著书立说成名的大儒,进入到了汴京城,向寇准、王曾、李迪三人发难。
更有人请出了王曾年幼时在同里镇授业的恩师张震出面,当面驳斥王曾。
文臣们在闹腾,人也没闲着。
一些好著书立说的人,鼓动着其他人,天天在汴京城里奔走呼喊,替那些文臣们张目,大骂寇季妖言惑众,甚至连寇准、王曾、李迪三人也骂了。
汴京城在他们的闹腾下,变得十分热闹。
寇准三人在他们的闹腾下,既没有下狠手惩治,也没有出面解释什么,只是任由他们去闹。
寇准三人不解释,也不惩治,寇季也是如此。
反正那些人就算闹的再凶,也不可能闯到寇府里闹。
他们要是真的闯进了寇府里闹,那寇季就有理由上书朝廷,调动禁军,将他们杀个干净。
当然了,寇季没解释、没惩治,不代表他不记仇。
寇季在那些文臣、人们闹腾的最凶的时候,吩咐寇府的人出去了一趟,帮他收集了两份名单。
一份是闹事的文臣们的名单,一份是闹事的人的名单。
闹事的文臣们的名单,寇季直接让人丢尽了宫里,送到了寇准的案几上。
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