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又试探道:“从今往后,您就不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了您心里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寇准鄙夷的看向寇季,“老夫应该有什么感觉,悲痛欲绝?哭的肝肠寸断?”
见寇准确实没有因为离开了权力的中枢而悲伤,寇季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寇准因为卸下了相位,心生闷火,憋出病来。
寇季干巴巴的笑道:“我以为,您会很伤心呢”
寇准翻了个白眼,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寇季,“有什么好伤心的?老夫是离开了权力的中枢不假。可官家赐给了老夫什么东西,你有不是没听到。”
“有什么说法?”
“回去再说。”
“”
祖孙二人匆匆离开了皇宫,回到了寇府。
一路奔到了书房。
寇准屏退了书房内外伺候的所有家丁、丫鬟以后,语气幽幽的对寇季道:“你知道今日官家赐封老夫的时候,赐的什么最贵重吗?”
寇季坐在寇准对面,沉吟道:“镇国公?”
寇准翻了个白眼,语气沉重的道:“是天子三仪,还有那一面玉牌。天子三仪,那是天子仪仗。也就是说老夫所到之处,地位等同于官家。
那一面玉牌,可在大宋上下任何一个地方通行。
那就是说,老夫想去什么地方都行。”
寇季不解的道:“有什么说法吗?”
寇准瞪了寇季一眼,哼哼道:“天子所到之处,你觉得还有其他人说话的余地吗?”
寇季愣愣的张大嘴,“权力这么大,假的吧?”
寇准冷哼道:“不学无术官家钦赐的东西,又没有给出其他的约束,岂能作假?以往朝廷赐下王命令旗,那一个在接旗之前,就被套上诸多约束。
虽能借一些天子之权,可也要遵守诸多约束。
可你见官家对老夫有所约束吗?”
寇季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岂不是跟官家并肩了,这还了得”
寇准哼哼道:“这也是为何老夫在请辞之后,不伤心也不难过的原因。因为老夫发现,老夫请辞以后,权力反而比之前更大了。”
寇季有些难以置信的道:“那我为何没见到满朝文武阻止?按理说,官家要给您如此大的权柄,满朝文武都应该出面阻止才是。
太后、王钦若等人,也不应该无动于衷啊?”
寇准撇着寇季道:“那是因为你只看到了好处,却没看到坏处。老夫固然得到了更大的权力,但却很难在人前显威。
想要借着手里的权力干涉朝政,多多少少也得请示官家,又或者给内庭递上文书。
而且,还不能经常干涉朝政,不然会引起满朝文武的弹劾。
官家是给了我更大的权力,但老夫却不能恃宠而骄,把手里的权力发挥到极致。
这就是为臣之道,你要好好学学。”
寇季细思了一下,沉声道:“还有这般说法是我疏忽了我只想着让您请辞,借此避开太后等人的算计,并且借此获得最大的权力。
却没料到会出现这么大的约束。”
寇准瞥了寇季一眼,突然咧嘴笑了,“难得你小子失算,老夫也就不吓唬你了,老夫也就实话跟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