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
李迪气的跳脚,“朝廷内乱刚平,各地都需要钱粮救助,国库里刚刚积攒下的盈余,几乎被耗费一空,还向一字交子铺借贷了一些钱。如今朝廷的每一分钱,那都是百姓的救命钱,这个时候你祖父向朝廷狮子大张口,那就是在掠夺百姓的救命钱,老夫身为宰相,怎么能不阻止?”
寇季翻了个白眼,“您老骗鬼呢?国库里积攒了几年的盈余,哪有不少钱呢。我带人抄没了那些犯官的家财,收缴了楚王府的家财,塞满了国库。
除去了填补八王开设的交子铺的亏空以外,还剩下了不少。
足够朝廷安抚百姓之用。
分明是你,瞧着一字交子铺赚钱,却又不归朝廷掌控,所以觉得心里不舒服。
就将国库里的一部分钱,充入了官家的内库,供给官家三年花销。
然后又跑到一字交子铺哭穷,借着减免税赋为由,坑走了一字交子铺一大笔钱。”
李迪瞪起眼,喝斥道:“你管辖下的一字交子铺,每年获利良多,缴纳的税赋,却只有一点点。长此以往,朝廷的钱,还不都被你刮去了。
老夫这么做,也是为了百姓,为了朝廷。
再说,楚王烧毁了宫里诸多宫室,如今宫内一片焦土,老夫给官家划拨一些钱财,让官家重新营造宫室,有何不妥。
我大宋乃是天朝上邦,若是让那些番邦使节们,看到我大宋皇宫内一片焦土,他们还不笑话死我大宋。”
寇季刚要还嘴,就听向嫣哭笑不得的道:“相公,妾身还是自己回屋里歇着吧。你带着李公,去正厅坐坐吧。”
寇季义正言辞的道:“那不行,你怀着身孕呢,必须有人照顾。”
向嫣望着自己平平的肚皮,哭笑不得的道:“妾身没那么娇弱,况且妾身如今尚未显怀,不需要精心照顾。有两位祖父派遣过来的丫头们伺候着,就足够了。
相公你如今是朝中重臣,处理的都是朝中大事,就不要为了妾身浪费时间。”
寇季抿了抿嘴,勉为其难的将向嫣交给了跟在身后伺候着的丫鬟。
向嫣如释重负的在丫鬟陪伴下,匆匆离开了庭院。
无论是自己的相公,还是两位祖父,在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以后,表现的太过夸张,太过热情,让她有些受不了。
她又哪里知道。
她肚子里那个小生命,对寇准、向敏中、寇季三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对寇准而言,那就是香火传承。
对向敏中而言,那是向家以后能否继续富贵的保障。
对寇季而言,那是真正落地生根的魂。
在一定程度上,向嫣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代表的就是寇准三人的命。
寇准三人怎能不重视。
向嫣走后,寇季不满的带着李迪到了寇府正厅。
坐定以后。
李迪阴阳怪气的道:“寇吏部如今升了官,脾气也涨了不少啊?在老夫面前,都开始没大没小了。”
寇季就当没听见李迪的话,撇撇嘴道:“一字交子铺,已经交给了曹佾掌管,曹佾乃是国舅,乃是官家的亲戚,乃是官家的亲信。
一字交子铺最大的东家,也是官家。
一字交子铺交不交税赋,交多少税赋,你去找官家,跟我说什么。
宫里的宫室被毁,要重新营造,那是朝廷的事情。
官家和皇后赐给我祖父钱财,让他有足够的钱财厚待那些寒门子弟,那是恩典,你却非要出面阻拦。
我祖父为此气的三天没吃下饭。
扬言要跟你割袍断义。”
李迪嘴角抽搐了一下,恶狠狠道:“你寇府缺那一份钱吗?”
寇季一脸奇怪道:“谁会嫌自己钱多?我寇府的钱财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所拥有的每一份钱,那都是自己赚的。想花在哪儿,也仅凭自己的心思。
我祖父创办学馆,也是为了朝廷。
难道朝廷不应该出钱。”
李迪咬牙道:“朝廷没钱!”
寇季撇嘴道:“以前可没发现,您老这么抠。”
李迪瞪着眼,咬牙切齿的道:“你小子还有完没完?你祖父埋怨老夫拦下了官家和皇后赏赐给他的钱财,那是他埋怨。
他有资格,你没有。
你真以为老夫不敢治你吗?”
寇季突然咧嘴一笑,“小子就是过一过嘴瘾,您老别生气嘛。”
李迪冷哼道:“老夫看出来了你小子是在过嘴瘾,所以才没有跟你计较。不然早就把你吊起来打了。别以为你现在升任到了权吏曹尚书,老夫就不敢打你。”
寇季干巴巴一笑,“您老如今是大宋第一人,自然是想打谁就打谁。”
李迪瞪眼,喝斥道:“胡说八道。官家才是大宋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