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轰隆声响起。
这声音,安子罗太熟悉了。
那是烈马狂奔的声音。
安子罗寻声望去,就看到了一匹匹上等马,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安子罗微微一愣,眼中略微有些错愕。
“寇贤弟居然有如此多上等马?”
寇季淡然笑道:“马再好,也比不上人珍贵。”
安子罗刚要张口反驳,就看到了巡马卫的汉子们,热火朝天的从一辆马车上,卸下了一套套的盔甲。
安子罗仔细看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惊愕。
“马匹的战甲?!”
据安子罗所知,为战马披甲的骑兵,并不多。
目前他知道的,有西夏新建的那一支名叫铁鹞子的骑兵,以及高昌以西的喀喇汗朝王庭拥有的一支三百人的哑巴骑兵。喀喇汗朝称其为马木留克,据说是奴隶的意思。
再有就是大宋的静塞军和虎字军。
眼下有多了一支。
战马披甲,是为了一往无前的冲锋。
而马背上的战士想要配合战马冲锋,也必须身负重甲。
然后。
安子罗就看见了那些巡马卫的汉子在帮战马着甲以后,又开始往自己身上套上盔甲。
那是一种安子罗从未见到过的盔甲。
棉甲做底,两层包裹全身的锁子甲,以及护心镜、头盔、面甲、肩甲、膝甲等等。
安子罗倒吸了一口凉气,颤声道:“重甲骑?!”
安子罗意识到格尔台提到了铁板了。
格尔台看着端坐在马背上,浑身笼罩在钢铁中,一言不发的巡马卫汉子以后,也意识到自己提到铁板了。
可血斗是他提出来的。
他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迎着头皮和巡马卫血拼。
格尔台强忍着心头的骇然,对身旁的青塘将士们沉声道:“重甲骑虽然厉害,但持久力有限。他们并没有辅兵,也没有一人三马。
我们只需要游斗一番,撑过一个时辰,他们就是我们手下的羔羊。”
格尔台身后的青塘将士们,一个个吞咽着唾沫,生硬的点着头。
寇季身边。
安子罗苦笑着看向寇季,感慨道:“我应该猜到的,以寇贤弟的身份,能追随在你身边的随从,一定不一般。”
寇季嫌弃的道:“一群浪费粮食的混子而已,能有啥不一般的。”
安子罗感觉到有人疯狂的在自己脸上抽打,一张脸涨的通红。
安子罗强忍着心头的羞愧感,低声道:“可惜他们身边没有辅兵相助,根本没办法持久的作战。只要格尔台率领手下的人游斗,还是有取胜的机会的。”
寇季闻言,点点头道:“安兄说的对,这群混子们就是欠收拾。我是打不过他们,让你手下的人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安子罗闭上嘴,不说话了。
篝火旁,双方已经拉开了距离,准备一拨。
格尔台咬着牙对巡马卫汉子们喊道:“你们是重甲骑又如何?没有辅兵协助,你们能冲杀多久?”
领头的巡马卫汉子跨坐在马背上,笑眯眯的盯着格尔台,低声笑道:“我们是没有辅兵协助,不是因为没有,而是因为用不上。
知道为什么吗?”
格尔台狐疑的瞪起眼,侧耳聆听。
却见领头的巡马卫汉子嘿嘿一笑,“因为辅兵对我们而已,已经无用。”
“举枪!”
巡马卫汉子怒喝了一声。
一杆杆圆滚滚的东西,被巡马卫汉子们齐齐举起。
不等格尔台仔细观看。
就听巡马卫汉子怒吼一声。
“放!”
“砰砰砰!”
一声声炸响响起。
一朵朵火花闪过。
“嘭嘭嘭”
一个个坐在马背上的青塘勇士,跌落下了马背。
没有激烈的搏杀场面。
也没有肠子肚子齐流的场面。
更没有鲜血横飞的残忍场面。
有的只是。
一边在杀。
一边在死。
一边倒三个字,很难形容这种从未见过的场面。
更像狩猎一样。
在场的所有人,看到这场面,都震惊的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只有领头的巡马卫汉子的咆哮声在回荡。
“那个棒槌枪法这么差?人家坐在那儿你都打不准?难道要人家将脑袋送到你的枪口下,你才能打得准?”
“还愣着干什么?冲过去补刀!”
“杀!”
两百巡马卫汉子,在巡马卫首领的率领下,犹如洪水一样的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