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随他一起出征的王府老卒,骑上马,毅然决然的率先赶往了佳县。
王凯拿着箭令,策马离去,自然引起了其他人注意。
刘亨在王凯走了以后,到了寇季的厢房内,见寇季一个人坐在厢房内长吁短叹,便开口问道:“可是西北的兵事出了大变故?”
寇季缓缓点头。
刘亨皱眉道:“西北兵事不容乐观?辽人已经攻进了我大宋?”
寇季再次点头。
刘亨眉头皱的更紧,“辽人长驱直入,已经拿下了数州之地?”
寇季这次没有点头,反而摇头,盯着刘亨道:“辽人虽然攻破了麟州,可被清山军挡在了保德。我派遣了王凯北上,接掌晋宁军的兵权,前去帮助清山军。
有晋宁军加入,虽然不能阻止辽人攻城略地,但至少能将辽人暂时挡在黄河以北。
一会儿我写几份手书,你派人赶往汾州、太原,调遣依附在我大宋麾下的那些小部族的兵马,一起北上抵御辽人。”
辽国、西夏境内,小部族无数。
西夏是党项人为尊,小部族的人在西夏饱受欺压。
辽国则是契丹八族为尊,其他的小部族,在辽国,也经常受欺负。
一些盘据在西夏、辽国、大宋三大势力边陲的小部族,饱受三方大战带来的折磨,所以经常有小部族带人投靠大宋。
几百帐几百帐的小部族人投靠大宋,时间一场,也就多了起来。
如今盘据在西北的小部族,已经多达万帐。
大宋朝廷允许他们保留了一定的战斗力,所以他们也有一定的兵马。
上万帐的小部族族人,勉强能凑出一万之数的兵马。
寇季的命令还调动不了折家军,所以他只能调动一切他能调动的兵力,北上抵御辽人。
刘亨听完了寇季的话,沉声道:“我一会儿就带青塘的兵马,先行一步,赶去黄河边上,帮忙抵御辽人。辽人虽然凶恶,但是我们先后调遣了这么多兵马赶到黄河边上跟他们鏖战,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过不了黄河。
所以你不必担心。”
寇季叹了一口气,道:“西北的边事,虽然让我忧心,但还没到让我忧心忡忡的地步。我真正忧心的是,如何将折惟忠已经西去的消息,告诉杨家老太君。”
刘亨闻言,愕然的瞪大眼,“折惟忠死了?”
寇季点点头,道:“不然你以为辽人是如何攻破麟州的?辽人就是抓住了折惟忠身死,折家军群龙无首,暂时无人调动的时机,攻破了麟州城。
若是折惟忠不死,即便麟州城兵马不敌辽人,他也能暂时从其他地方,借调一部分的折家军,抵御辽人。”
刘亨长叹了一声。
折惟忠身死,清山军关键时候出来抵御住了辽人,给寇季争取了调兵遣将的时机。
虽然不能将辽人一举赶出大宋,但勉强抵御着辽人,不让辽人再度南侵。
西北兵事暂时得到了缓解。
所以西北的兵事,暂时不需要过度的担忧。
现在最需要担忧的是,杨家老太君能不能接受折惟忠身死的消息。
杨家老太君先后经历了兄弟、丈夫、儿子、侄子一个个离世,心早就碎成了八瓣。
折惟忠是她在世的最后一个侄子。
如今侄子亡故,她能不能接受,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能不能先瞒着?”
刘亨迟疑了许久,开口问道。
寇季苦着脸道:“这么大的事情,现在恐怕已经在西北等地传开了。相信不久以后便会传到晋州。就算我们现在下令封锁消息,等到了府州,她一样会知道。
所以瞒是瞒不住的。”
刘亨犹豫道:“那你去说?”
寇季脸色更苦,“往一个心已经碎成了无数瓣的老人心上再插一刀,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啊。”
刘亨咬牙道:“你说过,此事是瞒不住的。于其等到她自己发现,不如我们先告诉她。此去府州的路还长,在这一路上,我们还能想办法安慰她。
总不能等她到了府州,见到了折惟忠的骨骸以后,再去安慰她吧?
到时候,再安慰,也没有用。”
“哎”
寇季叹了一声,觉得刘亨说的有理,他缓缓起身道:“我去说”
寇季拿起了房内桌上的急报,塞进了怀里,整理了一下衣冠,出了房门,往杨家老太君所在厢房走去。
走到了厢房门口,寇季陷入到了犹豫当中,有些不敢进去。
“进来吧”
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厢房内传了出来。
寇季浑身一震,硬着头皮走进了厢房。
进入到了厢房内,寇季就看到杨家老太君孤零零的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盔甲,在不断的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