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寇季,“放过来多少?”
寇季沉吟道:“不能超过五万……”
高处恭略微瞪眼,“五万怎么够?你那东西的威力可不小,什么时候炸,又是由咱们掌控,就算全放过来,我们也能应对。”
寇季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渡过黄河的辽兵越多,变数就越大。我们的兵力有限,兵马的战斗力更有限。辽人若是全部渡河,渡河以后组成了阵型,从四面方冲杀。我们未必能全部堵住。
放一个辽兵入我们大宋腹地,那就是放一个祸害进去。
若是放的人多了,很容易在击溃以后,重新组织起来。
到时候对我大宋的危害更大。
他们或许奈何不了我们,也威胁不到汴京城,但杀起平民百姓,那是手到擒来。
在我们派人剿灭他们之前,他们会杀多少人,谁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急着获取功勋,但我们不能拿平民百姓的命来换取功勋。”
高处恭咬了咬牙,没有在说话。
说寇季仁慈吧,杀人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手软。
成千上万的人,在他的命令下身首异处,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说寇季狠辣吧,对平民百姓却十分仁慈。
从不擅伤平民百姓的性命,也不愿意将战火蔓延到平民百姓身上。
高处恭不明白,寇季为何对那些平民百姓那么好。
寇季不知道高处恭的心思,不然他一定会告诉高处恭。
我寇季若是不护着他们,这天底下就没人护着他们了。
别看朝野上下有无数人喊着要为民请命,到头来九成九都是为了功名利禄。
真正将平民百姓放在心上,真正为平民百姓做事的官员,少的可怜。
从寇季到大宋至今,见到的所有官员里,真真正正的将平民百姓放在心上,只为平民百姓做事的人,唯有张知白一人。
寇准、李迪、王曾等人虽然刚直不阿,为百姓做了不少事情,也在乎百姓的性命。
但他们归根结底,是为了维护大宋的统治,为了维护大宋江山社稷的安危。
而不是为了让百姓们活的更舒服,活的更富足。
若是他们是真真正正为平民百姓做事的人,那他们不可能那么富,百姓不可能那么穷。
在这一点上,张知白跟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高处恭心里泛嘀咕的时候,对面的辽兵,已经有数千人下了河。
他们将自己笼罩在盔甲和盾牌里,划着筏子,往这边势了过来。
“擂鼓!”
寇季低声吩咐了一声。
战鼓声被敲响。
弓弩手手握着弓弩,出现在了河岸边上。
投石车也快速的被推了出来。
辽兵在渡河,大宋将士们又不可能愚蠢到追到河里去跟辽兵撕杀。
站在岸上放箭,是最妥善的抵御方式。
弓弩手们一个个握着弓弩,跃跃欲试的盯着河面上飘荡的辽兵。
随着辽兵缓缓的进入到了弓弩的射程,战事終于打响了。
“嗖!”
有大宋将士迫不及待的射出去了一箭。
箭矢在空中划过了一道轻响,没入到了一个撑筏子的辽兵脖颈内。
那将士见此,激动的跳脚道:“十几亩地到手了!哈哈哈哈!”
有人牙齿有些泛酸的在一旁嘀咕。
“他死了顺着河就飘走了,你又砍不下他的脑袋……”
“啊?!”
两个将士距离寇季不愿,他们的对话寇季自然听进了耳中。
寇季几乎毫不犹豫的开口道:“渡河击杀的敌人,随军督战文书记录,不会抹杀你们的功劳。”
此话一出。
将士们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红着眼,开始拼命的弯弓射箭。
一时间,箭如雨下。
投石车也跟着往河里扔大石头。
喊杀声四起、弦声四起。
大宋将士在拼命的射箭。
筏子上的辽兵盯着盾牌在生扛。
箭矢射在了盔甲、盾牌上,叮叮咚咚作响。
辽兵的炮灰兵马,盯着箭雨,往前渡了一程,虽然损伤了不少人,但成功为后面的辽兵精锐争取了一程的路。
那些辽兵精锐站在筏子上,同样弯弓搭箭,跟大宋将士们对射。
双方箭矢纵横交错,你来我往。
辽军军阵中。
萧孝穆盯着你来我往的对射场面,略微有些发愣。
“宋国的厢军一直不受重视,一直没有配备大型军械,过了数十年了,还是如此……只是寇季人在此处,不可能没有火器。
至今没有见到火器声响起,难道是留作了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