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施为。
她没有阻止寇季的能力,也没有阻止寇季的胆子,更不敢挑唆府州境内的折家军和百姓们去记恨寇季。
一个张口可以调遣数十万大军的人。
可见权势有多大。
可见官家有多信任他。
跟他最对,没什么好下场。
折家既然已经服软,那就应该服软到底。
只是她在回府的时候,并没有邀请杨家老太君同行,大概是记恨上了杨家老太君见死不救。
对此,杨家老太君心里十分的痛苦。
她明明处处都在帮折家,到最后非但没有落到好,反而还被娘家记恨上了。
只怕以后再也回不了娘家了。
“老太君……并不是小子不给您面子,实在是如今形势不同,我若是放折家一马,折家上下必死无疑……”
寇季在闲暇的时候,发现杨家老太君十分的忧伤,就找上了杨家老太君主动攀谈。
杨家老太君侧躺在软榻上,听到了寇季的话,脸上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意,低声道:“你不必安慰我。老身虽然老了,可是耳不聋、眼不瞎。
你小子虽然是文官,可是入了汴京城以后,却没有像是其他文官一样,看不起武官。
对我杨家,还有折家,那是能提携就提携,能留手就留手。
文广孩儿能有今日的成就,全赖你一手提拔所致。
杨府如今能日进斗金,也是你分润给杨府的富贵。
折家能得以保全,也是你小子看在老身的面子上,特意留手的缘故。”
寇季笑容灿烂的道:“小子可没你说的那般好。”
杨家老太君盯着寇季,一脸疑惑的道:“有时候老身就在想,你对我杨家如此优厚,对老身这个已经黄土埋到脑袋的老婆子如此的恭敬,到底是为了什么?”
寇季一愣,一脸愕然。
杨家老太君不等寇季开口,自问自答道:“老身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杨家有什么可值得你小子图谋的。你小子就是发自心底里,对杨家好,不参杂半点其他。”
寇季盯着杨家老太君,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道:“对杨文广优厚,那是因为杨文广跟我兄弟相称。对折家优厚,那是看在您老的面子上。”
寇季其实没说实话。
他对杨文广优厚,那是因为杨文广值得。
史料上记载,杨文广少年以父荫出仕,一生为大宋南征北战数十年,七十五岁死于任上,官至定州路副都总管。
一生大战小战经历了无数,虽然没有什么值得千古传颂的大功劳。
但单凭他七十五岁,仍然坐镇在宋辽边陲,为大宋谋划燕云,呕心沥血,就足以让寇季厚待。
杨家老太君狐疑的道:“老身的面子就那么大?”
寇季笑着点点头,道:“官家都得给您三分薄面,我身为官家之臣,又岂敢不给您面子?”
杨家老太君哭笑不得的屈指点了点头寇季。
寇季这明显是敷衍的话。
寇季既然不愿意说实话,她也不问。
杨家比起寇家,弱的可怜。
即便是如今杨文广已经凭借战功搏得了侯位,跟寇家祖孙二人比起来,也弱的可怜。
寇家祖孙想让杨文广做什么,不需要谋划。
从官家手里,或者内廷,请一道手书即刻。
手书一下,让杨文广去死,杨文广也得去。
所以寇季犯不着算计杨府,算计杨文广。
杨家老太君在笑过以后,长叹了一声,对寇季道:“你真的是个好孩子,不过你不用把心思放在老身身上,老身无碍。
折家不待见老身,老身不去就是了。
老身父兄皆死,侄子也死的一个不剩。
跟老身亲厚的人,一个个都消失了。
那些情份,也跟着一点点磨灭了。
如今老身对折家,没有多少情份了。
有的只是一些回忆和怀念,所以不会因为折家人不待见老身,老身就悲痛欲绝的。”
寇季缓缓点头,他觉得杨家老太君成说的是实话。
她若真是一个遇到点事情就悲痛欲绝的人,也活不到现在。
“您老心中无忧,小子也就放心了。如今该挑选的将士也挑选完了,是该继续北上,找西夏人算一算旧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