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亨刚刚从马背上下来。
刘亨望着举着白旗,站在一起请降的夏州城内的兵马,又看了看站在他身旁,一脸春风拂面的高处恭。
“什么意思?”
高处恭傲然的仰着头,淡淡的道:“打仗,凭借的是智慧。不战而屈人兵者,方为大将军。你率领着数万人,在三岔口伏击嘉宁军司的兵马,损失了数千人,才将嘉宁军司的兵马击溃。
而老夫,只损失了数百兵马,就让夏州城内的西夏左厢神勇军司的人屈服了。
谁高谁低,那不是一目了然吗?”
刘亨闻言,瞥了高处恭两眼,狐疑的道:“论领兵打仗,我本就不如你。你取得比我更大的战果,不是应该的吗?”
高处恭愕然的瞪大眼,盯着刘亨,几次张嘴,却没说出一句话。
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在刘亨面前得瑟一下,却没料到刘亨会如此回答。
一瞬间他心里的得瑟全无。
刘亨没有在意高处恭的脸色,他看向了夏州城外请降的人,沉吟道:“夏州城的人既然降了,那我们就不用费尽心思去地斤泽布置了。
我们尽快收拾了夏州,然后分兵出去,扫清白池城以南的其他地方。
等到白池城以南尽数拿下以后,就率军赶往白池城,等待王凯部、朱能部、种世衡部的结果。”
目前为止,刘亨等人攻打的地方,虽然有西夏的兵马屯驻,但是数量不多,切战斗力并不强。
西夏真正的精兵,大多数都盘据在怀州、兴庆府一代,拱卫着西夏王宫。
寇季要攻打西夏,真正恶战,恐怕要到兵临怀州等地的时候。
别看刘亨等人如今气势汹汹的。
可实际上只是小打小闹。
到了怀州、兴庆府一代,那才是大战的战场。
几十万兵马在一起撕杀,人脑子能打成猪脑子。
高处恭闻言,缓缓点头。
寇季如此布置的目的,他大概看出了几分。
虽说寇季不会领兵打仗,但是布局确实有一套。
刘亨、王凯、朱能、种世衡四人,分别率军从西夏各处攻入到西夏,最后一定会合兵在怀州、兴庆府一代。
西夏先后遭受到了重创,手里的精锐兵马已经不多了。
西夏境内四处掀起战端的时候,李德明不敢将精锐兵马派遣出去。
必须固守兴庆府一代。
因为他一旦将兵马派遣出去,很有可能会被牵制住。
大宋派遣一直重兵,从兴庆府以南的长城杀出,完全可以直捣黄龙。
须知,在大宋此前功讨西夏的时候,早已将西夏兴庆府以南的长城一线,全部占据。
如今大宋和西夏的边陲,就是一个钉子状,钉尖直指西夏的兴庆府。
所以,李德明不敢放弃兴庆府的防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宋兵马在西夏各地攻城略地。
寇季敢派遣朱能、刘亨等人从不同的地方攻打西夏,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李德明现在只能等待大宋兵马合兵兴庆府、怀州一代,掀起大决战。
到时候,西夏若胜,西夏就有机会存留下去,西夏若是败了,有可能就会因此覆灭。
“夏州城是你招降的,你去纳降吧!”
刘亨对高处恭道。
高处恭傲然的仰起头,“那是自然”
高处恭率领着一队人,赶到了夏州城城外,接受了夏州城城主的投降。
在投降的时候,夏州城城主,特地跟高处恭说,让高处恭一定要保住夏州城内的百姓。
高处恭满口答应了。
驻守在夏州城内的西夏左厢神勇军司的兵马,齐齐缴械,被高处恭派人押送进了俘虏营。
夏州城的城主、西夏左厢神勇军司的兵马投降以后,高处恭終于不用藏着掖着了,痛痛快快的将自己的虚实,暴露在了夏州城城主的面前。
夏州城城主在看到了高处恭只率领了五千人马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他心里在暗骂高处恭,脸上却不动声色。
高处恭似乎知道他心里肯定有想法,所以特地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帐篷内,笑着道:“是不是有些懊悔,觉得我在诈你?”
夏州城城主没有说话。
高处恭继续笑道:“我是诈了你没错,但我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以为,我将我军中的详情告诉了你们,你们就有回天之力吗?
我率军攻打夏州城是假,暗中伏击嘉宁赶来的援军,才是真的。
嘉宁军司的兵马被伏,夏州城就不足为惧。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白池城已经被攻破。
你们即便知道我的虚实,甚至打败了我,也不可能改变战局。
最终的结果就是,从地斤泽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