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元孙毫不客气的道:“本就是你的错。”
寇季失笑道:“你倒是挺能瞎掰的。”
寇季略微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意,盯着石元孙道:“官家之所以惩治你们,是你们因为太过贪婪,你们已经贪婪到了一个丧心病狂的程度。
每年朝廷下发的军饷,有五成就进了你们的口袋。
各级官员再克扣一些,到了将士们手里,剩下的不足一成。
一成的军饷,还不足以让将士们活命。
你们贪的不是钱,而是将士们的命。
将士们是守卫我大宋的根基,他们若是没了命,那我大宋还如何立足?”
石元孙不屑的道:“好话歹话都让你们说了,我能说什么?”
寇季淡然道:“你可以什么都不说。”
石元孙脸色一瞬间变得狰狞的起来,“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世人都说我武勋贪婪,可我们是怎么变贪婪的,他们知道吗?
我们变得如此贪婪,都是姓赵的给逼得。
赵匡胤借着兵变,问鼎了天下,他害怕我们各家效仿他,所以从我们各家手里夺走了兵权。
即便是如此,他还信不过我们。
他逼着我们出去作恶,逼着我们出去贪财。
他逼着我们成为贪婪之人。
我们若是不贪婪,下场就是死。
他表面上假仁假义,背地里却处处提防着我们。
别人都称赞他仁义。
可在我们眼里,他就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我们能有今日,全部是因为他。
要说错,错在他,不在我们。”
寇季脸色一变,“石元孙,你可知诽谤太祖皇帝是多大的罪过?”
石元孙哈哈大笑着,张狂道:“哈哈哈,反我都造了,我还怕脑袋上多一个罪过?”
寇季沉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太祖皇帝容忍了你们的贪婪,只是为了不留下苛待功臣的名声?而非你们想的那般?”
石元孙讥讽的盯着寇季道:“姓寇的,你说这话,你信吗?”
寇季毫不犹豫的道:“我信!”
“呸!”
石元孙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赵氏走狗!”
寇季皱眉道:“太祖皇帝容忍你们贪婪,到底是何用意,我身为人臣,绝对不敢去揣测,但我可以断定,太祖皇帝此举必然是心存善念。可你们会错了他的意思,变得贪得无厌,甚至已经危及到了大宋的江山社。
官家有足够的理由惩治你们。”
“呸!我们要是一个个都变成了清正廉洁的圣人,赵氏之人,谁能舒舒服服的在皇位上坐着?”
“”
石元孙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寇季没心思继续跟他聊下去,对他道:“官家听闻你在刑部大牢里日日叫喊,张狂之极,便吩咐我过来跟你说一句话。
你高家沿着邕州外逃的族人,已经尽数被抓获。
不日就会送到汴京城,跟你一同问斩。”
石元孙听到了这话,惊恐的瞪大眼,喊叫的声音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一片惨白。
“不可能!”
“不可能的!”
石元孙惊恐的盯着寇季道:“为了帮他们争取逃命的机会,我一个劲的在秦州等地为祸。我帮他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应该逃出去的。
为什么会被抓住?
你在骗我?!”
寇季盯着石元孙道:“过几日等他们被押解进京以后,你就知道了。”
石元孙呼吸一瞬间就变得急促了起来。
“我要见潘夙!”
“潘夙已经向官家服软了,并且被官家幽禁在府上,不可能见你。”
“曹四伯,我要见曹四伯!”
“事到如今,你还想拉曹家下水吗?你犯下了这么大的错事,即便是官家亲自出面,也未必能在满朝文武的声讨下保你一命。
曹玮出面,又有何用?”
“”
“石元孙的石元孙,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寇季丢下了这句话,不再搭理石元孙,迈步离开了刑部大牢。
石元孙被拿下以后,赵祯处理皇亲国戚和武勋们的风波,算是彻底的落幕了。
寇季见过了石元孙一次以后,就再也没关注过此事。
石元孙的家眷们在九月初,被押解到了汴京城。
由新任刑部尚书陈尧佐监斩。
说到陈尧佐,就不得不细细的说一说他的来历。
陈尧佐可不是什么岌岌无名之辈。
其兄陈尧叟和其弟陈尧咨,跟他并称为陈氏三杰。
在一些地方,又有陈氏三状元的美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