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寇季左右瞧了一眼,道:“你的随从呢?”
范仲淹笑道:“随从在后面,他们带的东西有些多,我在进入汴京城地界以后,便抛下了他们,独自赶了过来。”
寇季失笑道:“你一个随从也不带,就不怕被人劫了吗?”
范仲淹笑着道:“自从兵制革新以后,各地都增添了衙役、衙兵,朝廷此前还清扫了一番流寇。河西如今一个毛贼都看不到了,天子脚下又怎么可能有小毛贼?
再说了,先生不是也没带随从吗?”
范仲淹刚说完这话,就看到了寇季背后站着一个弱冠之龄的人,肤色略微有些黑,身穿着儒装,看着像是个书生。
“学生失言了,没想到先生居然带了随从。”
寇季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小年轻,对范仲淹笑道:“他可不是什么随从,他是今科应试的士子。”
范仲淹略微一愣,沉吟道:“先生有意提拔他?”
寇季摇头笑道:“不是我也是刚巧碰到。我来此处迎你的时候,恰巧碰见了他在路边卖字,我见他字好,就给了他一些钱,请他暂时到我府上充当一个抄录。”
范仲淹抚摸着胡须,盯着小年轻意味深长的道:“小家伙,你走狗屎运了”
小年轻听到了范仲淹的话,硬梆梆的回了一句,“在下庐州士子包拯,不是什么小年轻”
范仲淹一愣,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汴京城内,敢如此跟我说话的士子,估计就只有你了,我记住你了。”
包拯瞥了范仲淹一眼,没有说话。
包拯觉得他遇到了两个神经病。
一个在他摆摊的时候,突然出现,问了他姓名,验看了他的籍册以后,扔给了他一锭金子,让他跟着到府上去做几天抄录。
另一个一出场,就一副自己很牛的样子。
可真正的福贵人,真正有身份的人,没有一个是他们这般做派的?
若不是最先出现的那个人扔给他的金子他偷偷的咬过,是真金的,他都要怀疑自己遇上了两个骗子。
他出门摆摊的时候,庐州会馆里的老馆主可是特地提醒过他,汴京城里有不少骗子,专骗读书人。
有的骗读书人,说能帮他们找到举荐的门路。
有的骗读书人,说是能帮他们搞到文昌学馆入门资格。
还有的干脆说能帮读书人跑官。
反正各种针对读书人的骗子都有。
包拯怀疑眼前这两个人是给他下套的骗子,也很正常。
范仲淹大笑过以后,对寇季道:“先生不曾道明身份?”
包拯听到这话,心里冷笑了一声。
呵呵,骗子的招数出现了。
接下来那个衣着华丽的,是不是要声称自己是什么贵人家里的公子,或者是教书先生。
然后静等着自己凑上去,好好的骗自己一笔。
可惜,你们的骗术对我没用。
因为我的钱都寄存在一字交子铺,交子在会馆里放着呢。
我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你们能骗我什么?
等我摸到了你们的老巢,就去开封府揭发你们。
老馆长怕我们被骗,可是专门给我们讲解了一番汴京城内骗子的把戏。
包拯倒是不怕骗子将自己给怎么样了。
因为此处是汴京城,文人汇聚之地。
掌权的文人颇多。
在科考期间,向士子们下手的人,一经发现,下场都相当惨。
别的包拯不是太懂,但是大宋律法他却熟知一些。
然后,包拯心里想到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寇季听到了范仲淹的话以后,淡淡的笑道:“道明什么做什么?道明了身份,岂不是不好玩了?”
范仲淹先是一愣,然后哭笑不得的道:“先生此举有失身份。”
寇季淡然笑道:“以我的身份,纵然做一些有失身份的事情,别人也会将其传为佳话。”
范仲淹缓缓点头,道:“那倒也是”
“走,回府上,我让人准备了热水和酒菜,为你接风洗尘。”
“可有米食?”
“有”
范仲淹祖籍是邠州的,可是长于苏州,惯用米食。
在河西吃了许久的面食,早就怀念米食了。
在回京的路上倒是吃了不少。
但驿站里的饭菜,怎么可能比得上寇府的饭菜。
寇季带着范仲淹、包拯二人,一路晃晃荡荡的到了瑞安镇。
一路上包拯都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二人,偶尔也看一看周遭的风光。
到了瑞安镇边上,包拯盯着繁华的瑞安镇,低声道:“此处便是闻名天下的瑞安镇?”
寇季略微点点头,笑道:“不错,确实是瑞安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