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尚书出班,躬身应答。
赵祯沉吟道:“你给朕说说,依照古礼郊祭的话,该如何做?是不是真如寇爱卿所言,花不了几个钱?”
礼部尚书犹豫了一下,苦笑道:“回官家,确如寇枢密所言,花费不大。”
礼部尚书说完这话,还有意补充两句。
却听赵祯朗声道:“既然礼部尚书说了,依照古礼,郊祭花费不大,那就由钦天监看个日子,朕带着诸位一起去举行郊祭。”
礼部尚书听到这话,脸色更苦了,像是吃了黄连似的。
他有一些关键的话还没说,就被赵祯堵回了肚子里。
吕夷简等人听着花费不大,赵祯又拍板做了决定,他们也就不好再继续反对此事。
寇季见赵祯答应了,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赵祯拍板定下了此事,满朝文武也就没有继续商量的必要。
满朝文武跟赵祯又商量了一些琐事,然后散朝了。
散朝以后,寇季被留下了,满朝文武离开了垂拱殿。
一出垂拱殿的门,吕夷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哎”
王曾一脸茫然的看向了吕夷简。
王曾身旁的张知白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哎”
王曾一脸愕然的道:“你们两个怎么了?为何长吁短叹的?”
张知白叹息道:“有罪受了”
“有罪受了?”
王曾一脸不解的道:“什么罪?”
吕夷简看向了王曾道:“你没有出任过礼部,可能不太了解郊祭的古礼。依照古礼,祭祀那日,除了天子乘车外,其他人都需要步行到达祭祀的地方。”
王曾愣了一下,皱眉道:“还有这个说法?”
张知白在一旁补充道:“不止是步行,我们这些人还得挑着五谷。”
王曾一脸惊愕。
张知白叹气道:“依照我们的品阶,五谷的数量不能太少。官家要是较真的话,我们还不能找人帮忙。”
王曾瞬间有种吐血的冲动。
他们三人的年龄可都不小了,挑着五谷走几步还行,远行的话,肯定会累趴下。
“难怪你们二人听到了官家答应了以古礼举行郊祭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
吕夷简咬牙道:“此事是寇季那小子提出来的,以那小子的黑心肠,一定会选一个又远又高的地方。”
王曾了解清楚了始末以后,瞥了吕夷简一眼,有些埋怨的道:“你明知道寇季那小子睚眦必报,你还去找他麻烦。
如今没找到他的麻烦,反倒被他给阴了一手。
你说说你,是不是在找罪受?”
吕夷简愤怒的道:“他就是仗着自己年轻”
张知白长叹了一声,道:“谁让我们年迈呢?”
“哎”
王曾长叹了一声,道:“以后没什么大事,就别找他麻烦了,不然受罪的肯定是我们。”
张知白无奈的点点头。
吕夷简不甘的咬着牙。
三个人长吁短叹的出了宫,刚到了宫门口,就看到了一群人围着庞籍和高若讷在翻白眼。
礼部尚书在下朝以后,就将古礼郊祭的法子散了出去。
然后满朝文武都知道了古礼郊祭是个大坑。
他们没办法去埋怨寇季,也没办法去埋怨找寇季麻烦的吕夷简。
他们就只能将账算在了庞籍和高若讷头上。
庞籍和高若讷二人心里苦,但是没办法说。
他们也不是存心找寇季麻烦,他们是御史,听到了汴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风言风语,自然要奏明官家。
可他们没想到,他们简单的一次弹奏,居然引来了如此重的反击。
寇季随手一个巴掌,不仅打肿了他们的脸,也让他们被满朝文武记恨上了。
“哼”
就在庞籍和高若讷不知道如何应对满朝文武的时候,吕夷简哼了一声,出现在了人前。
那些围着庞籍和高若讷的官员们一哄而散。
庞籍一脸苦涩的对吕夷简拱手道:“多谢吕公为下官解围。”
庞籍在拱手的时候,那边的高若讷也跟着拱手施礼,说着同样的话。
吕夷简单盯着庞籍,道:“你就是庞籍?”
吕夷简有点明知故问,但庞籍还是规规矩矩的回答道:“下官正是庞籍”
吕夷简一脸正色的道:“老夫看过你的卷宗,知道你是一个干才,所以跟王相、张相商讨了一番,奏请官家,调你入京出任殿中侍御史。
今日你弹劾寇季,略微有些草率。
但你仗义执言的风骨,老夫十分欣赏。”
庞籍听到此处,赶忙躬身施礼道:“多谢吕公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