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缓缓皱起了眉头,道:“可杨氏跟官家并没有仇怨,为何要对官家的子嗣下手?难道她喜欢通过暗害皇嗣,寻找快感?”
寇准瞪了寇季一眼,“杨氏又不是失心疯,怎么可能通过暗害皇嗣寻找快感。杨氏此前虽然不堪,但是官家出生以后,她就收敛了锋芒,尽心尽力的抚养官家,一直将官家当成亲子对待,怎么可能害官家的子嗣?”
寇季愣住了。
寇季原以为,从寇准嘴里挖出了杨氏的过往,知道了杨氏的手段以后,宫里两桩案子的幕后黑手,就锁定在杨氏身上了,却没料到,寇准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寇季愕然道:“杨氏不会谋害官家的子嗣?”
寇准郑重的道:“杨氏对官家,那是真心疼爱。”
寇季皱眉道:“可这并不能排除杨氏谋害皇嗣的嫌疑啊?毕竟她此前就有谋害皇嗣的嫌疑。而去宫内发生的两桩案子,一个个做的都十分干净。
能在宫里,将案子做的如此干净的,只有官家、皇后、三位太妃。
官家不可能自己害自己的子嗣。
皇后一直在人前,一直被人盯着,只要她做出了谋害皇嗣的事情,一定会被人发掘,并且揭穿出来。
毕竟,后宫里的女人都盯着她的位置,一个个巴不得她出错呢。
那么多眼睛盯着,她想谋害皇嗣,十分困难。
杜太妃一直与世无争,深居简出的,像是一个苦行僧。
她没有机会谋害皇嗣,也没有理由谋害皇嗣。
李太妃说话虽然强硬了一些,可是她是一个没有多少心计的人。
不然也不会被幽禁在深宫里十多年。
她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别人一猜就能猜出她的想法,她很难做出谋害皇嗣的事情,而不被人发掘。
算来算去,就剩下了杨太妃。
她没有动机,但是却有那份心计和实力。”
寇准微微皱起了眉头,瞪着寇季道:“你有证据?”
寇季缓缓摇头,“我没有证据,所以我也没敢揭穿此时。但我去洗衣房询问一些老宫娥的时候,一个宫娥告诉我,杨太妃此人不简单。
那个宫娥刚跟我说完这个,洗衣房就失火了。
我带着她逃亡的途中,她就被人用暗箭射杀。
像极了杀人灭口。”
寇准沉声道:“你也说了,像极了杀人灭口。只是像而已,万一是有人栽赃陷害呢?”
寇季皱眉道:“可若是她故意混淆视听呢?”
寇准盯着寇季,郑重的道:“你已经认定了她跟宫里的两桩命案有关?”
寇季坦言道:“如果她真像是祖父说的那般,是一个有心计的人,也曾很先帝朝的几个皇嗣遇害案有关,那么她一定跟宫里发生的两桩命案脱离不了关系。”
寇准眉头一瞬间皱成了一个川字,他盯着寇季沉声道:“你知不知道,官家对杨太妃的感情,比刘娥还深。刘娥虽为官家的大娘娘,可她抚养官家的时间,还不到杨太妃一成。
真正算起来,官家是由杨太妃养大的。”
寇季沉吟了一下,低声道:“我已经将此事暗示给了官家。”
说到此处,寇季苦笑道:“官家得知此事以后,差点崩溃。”
“糊涂!”
寇准恼怒的吼了一声,指着寇季的鼻子骂道:“捕风捉影的事情,一点儿证据也没有,你就敢往出说,还说给官家听。
你是嫌官家的皇位坐的太稳,还是嫌我大宋太安定?
若是有人告诉了你,老夫伤了寇天赐,你心中做何感想?”
寇季苦着脸道:“必然心神俱焚”
寇准破口大骂道:“你还知道?!官家尚无子嗣,若是因此心神俱焚,出了什么意外,无人继承大统,你就是我大宋的罪人。
万死难赎其罪的罪人。”
“官家无碍”
寇季小声辩解了一句。
寇准瞪起了眼珠子,“你得庆幸官家无碍,官家若是因为你的疏忽,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夫先掐死你,再自缢谢罪。”
寇季苦笑着垂下头。
寇准觉得他怎么做太冒失,但是他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有些事,该面对的时候必须面对。
早知道,要比晚知道的好。
此类的事情不尽早解决,后面再出现了问题,对赵祯的伤害更大。
对方一脸暗害了两位怀有身孕的嫔妃,那就说明对方不会轻易把守,不尽早解决此事,搞不好后面还会有皇嗣和嫔妃被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