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脸色好看了不少,他盯着寇季道:“先生,学生不明白,纺织作坊在汴京城内办的好好的,为何要迁移到长安去?
若仅仅是为了照顾学生的话,那大可不必。
学生承蒙官家和先生厚爱,此去陕西府,一定会引领着陕西府的百姓发家致富。
学生不才,但也在河西跟着先生学习了许多牧民之道。
有先生教授的牧民之道,学生一定能够让陕西府的百姓富起来。”
寇季笑道:“将纺织作坊搬到长安去,有照顾你的意思,但更多的是为了纺织作坊的发展。”
范仲淹狐疑的看着寇季。
寇季坦言道:“当初初建瑞安镇的时候,瑞安镇上的百姓,一个个穷的叮当响。所以她们做事十分认真,干活十分卖力。
纺织出的布料,远比其他地方的布料要好不少。
可近些年,她们做工没有以前卖力了,纺织出的布料也出了瑕疵。
已经渐渐的影响到了纺织作坊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信誉。
所以为了纺织作坊的以后,必须得给它换一个地方了。”
范仲淹脸色一变,眉头皱成了一团,沉声道:“她们忘恩负义?!”
寇季失笑道:“胡说八道!她们始终记得我的恩情,也始终记得朝廷的恩情。”
范仲淹沉声道:“她们既然没有忘恩负义,纺织作坊纺织出的布料为何会出现瑕疵。”
寇季叹了一口气,道:“因为她们现在有钱了,做事就没有以前那么认真了。”
瑞安镇上的百姓,以前是一群灾民,一个个穷的叮当响,为了讨一口饭吃,什么都能做,什么都会认真做。
可如今不同了。
随着寇准在瑞安镇上创立了文昌学馆,吸引了大批家有薄财的读书人的家人移居到了瑞安镇。
瑞安镇借着跟这些人做买卖、出售、出租屋舍,渐渐的富了起来。
再加上寇季几次出征,都带着瑞安镇上的青壮。
他们跟着寇季捞了不少军功,也捞了不少浮财,所以更加富裕。
外加上锻钢作坊不断升级,作坊内的劳力们的报酬不断的提升,使得他们更富。
瑞安镇上富裕的人多了,人心也就变了。
男子们几乎都想着进锻钢作坊,或者去战场上搏一个富贵。
女子们都想出去做生意,想多赚一点贴补家用。
所以女子们在下了工以后,一个个都干起了兼职。
不是挑着担子在汴京城内叫卖各种零碎的东西,就是在汴京城外、或者瑞安镇上摆上一个小摊,给过往的商客提供吃食。
一些女子们做生意赚的多了,干脆就离开了纺织作坊,一门心思的做起了生意。
如此风气下。
纺织作坊内的女工,不断的在锐减。
女工纺织出的布料质量,也不断的在下降。
如今,一心一意为纺织作坊出力的女工,已经是极少一部分人了。
有鉴于此。
寇季才生出了将纺织作坊迁移到其他地方的心思。
寇季之所以敢将如此庞大的一个纺织作坊迁移到其他地方,就是因为除了汴京城纺织作坊,其他设在保州、雷州、西宁州三地的纺织作坊。
纺织出的布料产量和布料质量,一直在直线上升。
范仲淹不知道纺织作坊的内情,所以听到了寇季的话以后,迟疑道:“百姓们有钱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寇季瞥了范仲淹一眼道:“一个倒夜香的,在倒夜香之余,做起了其他生意,并且发现其他生意远比倒夜香更有前途,你觉得他还会安安稳稳的倒夜香吗?”
范仲淹闻言,沉默不语。
寇季坦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人之常情。”
范仲淹依旧沉默不语。
寇季失笑道:“你总不能觉得穷人肯听话肯吃苦,就一直让人穷下去吧?”
范仲淹终于开口了,“学生不是那个意思。”
寇季笑道:“你觉得此事难以接受,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因为曾经一贫如洗的瑞安镇百姓,终于富起来了。
我不用再担心他们会饿死。
朝廷也不用在担心他们会饿死。
更不用担心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会作乱,会造反。
如今离开了纺织作坊,瑞安镇的百姓依旧能富裕。
那我们就将纺织作坊迁移到其他地方,让其他地方的人也借着纺织作坊富起来。
等到其他地方的人不需要纺织作坊的时候,我们再前往别处。
每迁移一次纺织作坊,就能造福一批人。
对我们这些当官的而言,这是一件十分值得高兴的事情。”
范仲淹叹了一口气道:“学生只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