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瞪了寇季一眼,“什么叫草菅人命?老夫这是在为官家选才。朝廷用人,自然要用那种经历的住生死考验的人。
不经历生死考验,凭什么身居高位?
你寇季出身名门,出仕便高人一等。
有你祖父撑腰,你以后的前途更是一片光明。
可即便如此,你也是几经生死,才坐上了现在的位置。
他张方平乃是寒门出身,比你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你都可以经历生死,他却不能,那他凭什么获得老夫的提携,又凭什么升官?”
说到此处,王曾哼了一声道:“你只管往里面安排,他若是不愿意为朝廷赴死,那只要老夫在朝廷上一日,他一日就别想升官。”
寇季听到此话,哭笑不得。
他也不知道应天府知府宋绶将张方平推举给王曾,对张方平而言,到底是福还是祸。
略微思量了一下,寇季觉得,是福多一点。
因为史书上记载,张方平也算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王曾真要他为国赴死的话,他应该不会迟疑。
只是,此去西州回鹘驰援,其中风险之大,远超王曾的预料。
九死一生,有可能都是一种奢望。
说话间,已经入了汴京城,到了皇宫门前。
赵祯并没有下马车,也没有吩咐其他人下马车,而是直接吩咐内侍,打开了皇宫的门户,引领着马车一起进了皇宫。
种世衡凯旋而归,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能少。
为了庆祝种世衡凯旋,赵祯在延福宫内设宴款待了种世衡。
酒过三巡。
赵祯放下了酒杯,对种世衡道:“种卿,朕有一件重任要托付于你。”
种世衡拱手道:“请官家降旨。”
赵祯点点头,看向了寇季。
寇季缓缓开口,将大宋、黑汗、辽、青塘四方势力如今大致的局势讲了一下。
种世衡听完了以后,眉头皱成了一团,“此前我听闻辽国派兵帮助黑汗王朝一起攻打西州回鹘,我就感觉到了局势不妙。
没想到局势会不妙到这个地步。”
寇季沉声道:“按理说,你刚刚还朝,应该歇息一些日子再说。但时不我待,西域的局势一日一变。一旦黑汗王朝和辽国征灭了西州回鹘,那么下一步就是我大宋。
河西之地,有李公和杜衍坐镇,政事上应该不会出问题。
但兵事上仅有镇西军大将军一人,未免有些单薄。
所以,我和官家商议决定,派你去河西坐镇。”
种世衡思量了一下,道:“给我七日,我需要跟家人团聚一番。”
寇季毫不犹豫的道:“给你半个月。半个月后,你必须赶到河西去。”
种世衡抱了抱拳。
商定了此事以后,延福宫内的众人就没有再商量正事。
大家一边吃喝,一边欣赏歌舞。
一直到了夜半才散场。
散场以后,众人纷纷离宫。
出了宫门,各回各府。
过两日,西州回鹘的使节到了汴京城。
寇季出面,汇同鸿胪寺的人,接待了他们。
在他们面前赵祯的时候,果然提出了要大宋驰援西州回鹘的要求。
赵祯当场告诉了西州回鹘的使节,大宋暂时没办法派遣重兵去帮助西州回鹘,但是可以派遣一支一万人的火器军,赶往西州回鹘驰援。
西州回鹘使节,在垂拱殿内哭的险些昏死了过去,也没能再从大宋多讨一个兵。
“弱国便是如此!”
赵祯在事后,当着满朝文武,说出了此话。
满朝文武深以为然。
弱国只能四处行乞。
强国才能站在世界的顶端,施舍诸国,决断诸国生死。
种世衡在汴京城内待了半个月,再次带上部曲,以及一万驰援西州回鹘的火器军,踏上了征程。
走的那一日,寇季亲自去相送,一路送出了开封府地界。
望着种世衡毅然决然的赶往河西的背影,寇季心中感慨万千。
他觉得,历朝历代都该善待武人。
他们在功成名就以后,或许会跋扈一些,不讲理一些。
但他们是真真正正的在为国朝拼命。
种世衡去了河西,西域的局势再乱,种世衡也能想方设法确保河西无忧。
河西无忧。
寇季便能放心的拆分刚刚回到了西宁州的永兴军。
年底的时候,新建的坐镇大理的禁军筹备完毕,入驻了大理。
坐镇在大理的五万捧日军,在捧日军大将军率领下,回到了汴京城。
捧日军回到了汴京城以后,也逐渐的进入到了拆分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