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艳阳高照。
垂拱殿上,赵祯坐在座椅上,听着底下朝臣们为封王的事情争吵不休,他略微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刚要开口将朝臣们驱赶出垂拱殿,就见陈琳悄悄的凑近了他,低声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赵祯闻言,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看着底下争吵不休的朝臣,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似乎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要发生。
只是,对他而言好玩的事情,对朝臣们而言,就不那么好玩了。
吕夷简和张知白见赵祯脸上的神色变了,笑容中多了一丝玩味,就在暗中猜测,赵祯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打算惩治一番朝臣。
就在他们二人暗中猜测的时候。
在东华门外。
两个老家伙带着仆人,晃晃悠悠的赶到了东华门。
东华门前的御林卫见到了他们以后,神色一正,站的笔直。
眼看着两个老家伙越来越近,御林卫主动让开了他们守卫的金水桥,准备放两个老家伙过去。
只是两个老家伙走到了金水桥的桥头,突然停下了脚步。
寇准望了宫里一眼,询问站在金水桥桥头上的御林卫,“还没下朝吧?”
御林卫将士听到了寇准的问话,刚忙结束了站岗,躬身对寇准和曹玮一人一礼,“回寇公的话,还没下朝。”
寇准听到此话,脸上闪过了一道喜色,他侧头对身旁闭着眼睛假寐的曹玮道:“咱们没来晚”
曹玮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脑袋。
倒不是曹玮在寇准面前摆谱,而是曹玮现在已经到了行将就木的地步,站立、行走,需要很大的力气,说话的时候会气喘吁吁的,说不清楚,所以他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寇准正是知道曹玮的处境,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若是换做了其他人用如此态度对待寇准,寇准能上去抽他两个大耳刮子。
“快把老夫和曹玮的东西拿过来”
寇准招呼了一声。
随从们搬着摇椅,在金水桥上的御林卫愕然的眼神中,将摇椅放在了金水桥桥头,给上面铺上了细腻柔软的兽皮,躬身站在了一旁。
寇准大笑着往摇椅里一趟,招了招手。
随从们有送上了一杆大戟。
寇准抱着大戟,往摇椅里一趟,十分舒心的晒起了太阳。
曹玮也躺进了属于他的摇椅内,抱着属于自己的大戟,也晒起了太阳。
一文一武,两个曾经位极人臣的大佬,一左一右往金水桥头上那么一趟,场面十分诡异。
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两个大佬明显不是闲着没事干,跑到此地撒欢来了。
肯定是来找茬的。
具体找什么茬,守在金水桥上的御林卫不敢问,更不敢说。
虽然他们有特殊使命在身,必要的时候可以懂用一些特殊的特权。
可他们的特权对这两个大佬而言,一点用处也没有。
因为他们的地位和功绩决定了,他就是这么躺在垂拱殿上,也不会有人说半句怨言。
御林卫将士们不仅不敢问不敢说,还得适当了站在阳光最浓烈的地方,为两个大佬遮挡一些刺眼的阳光,避免他们晒多了中暑。
两个大佬在金水桥头躺了没多久,朝会就散了。
官员们三三两两的出了垂拱殿,三五成群的凑在了一起,一边往东华门走,一边议论朝政。
“官家今日居然没有发火,没有在我们议论封王的事情的时候将我们赶出来”
“官家难道是被我们说服了,准备听从我们的谏言?”
“有可能有可能”
“”
赵祯今日反常的举动,遭到了朝臣们的曲解。
朝臣们摸不清楚赵祯的脉,吕夷简和张知白两个经常陪着赵祯议政的人,却了解赵祯。
赵祯今日没有对朝臣们发火,不是因为赵祯采纳了朝臣们的谏言。
必然是有更大的麻烦等着朝臣们,所以赵祯大方又仁慈的放了他们一马。
吕夷简一边往皇城外走,一边低声对张知白道:“你觉得官家会用什么法子整治满朝文武?”
张知白沉吟着道:“不一定是官家”
吕夷简意外的道:“除了官家,还有谁压得住满朝文武?”
张知白瞥了吕夷简一眼,提醒道:“你忘了曹玮和寇公了?”
吕夷简一愣,迟疑道:“他们已经不过问政事了。”
张知白幽幽的道:“不过问政事,不代表他们两个不能为难满朝文武。”
吕夷简思量了一番道:“寇准门生故旧众多,再加上他孙子寇季是个厉害人物,纵然离开了中枢,也有很多人愿意为他奔走张目。
他能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