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吕家如今的生意收入,少了足足四成。
以后恐怕会更多。
你族里的人,就没埋怨吗?”
吕夷简冷哼了一声道:“做大事,总是要有敷出的。为官家募兵一百四十万,我吕家只是折损了四成岁收,根本不算什么。
官家会记得我的功劳,也会看到我吕家的损失。”
王曾见吕夷简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就没有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他叮嘱道:“你尽快让下面的人将剩余的兵额征满,尽快向官家交了差事,等风头过去了,你吕家的生意也许会有所回升。”
吕夷简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提笔给还没有完成募兵任务的几个人写信。
写完了信以后,吕夷简派人快马送出了汴京城。
就在吕府的仆从策马离京去送信的时候。
一个四旬上下的人,着一身青衣,带着两个随从,悄无声息的入了汴京城。
到了汴京城以后,他并没有急着去吏部递册,而是稍微打听了一下,直奔寇季所住的竹院。
到了竹院门口,让门子进去通禀了一声后。
寇季就出现在了竹院门口。
四旬上下的人,见到了寇季,赶忙躬身施礼。
“学生范仲淹,见过先生……”
寇季站在竹院门口,看着眼前的范仲淹,有些难以置信的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面孔?”
范仲淹看着苍老了不少,头发和胡须中间出现了许多银丝,脸上有两团西北风沙吹拂出的红晕,眼角等处有不少皱纹。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手上,手上又不少老茧和裂痕。
范仲淹听到了寇季的话,拱手笑道:“学生谨遵先生教会,带着陕西府的百姓们发家致富,一直奔波在田亩之间,每日风吹日晒的,自然苍老了不少。”
寇季盯着范仲淹,感叹道:“你恐怕不止奔波在田亩之间吗?”
范仲淹笑着道:“闲暇的时候,也去孤独园的田间帮忙耕作。孤独园内多是孤独,许多人都没有力气耕田。
学生在农忙的时候,都会让陕西府上下官员,去孤独园的田间帮忙劳作。
一是为了减轻朝廷的负担。
二是为了让陕西府上下官员知道百姓的疾苦。
学生觉得,唯有让他们尝到了百姓们的疾苦,他们在向百姓伸手的时候,才会有所收敛。”
寇季由衷的赞叹道:“你可真是一位难得的父母官。若是我大宋的父母官都能像你这般,那我大宋将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鼎盛时期。”
范仲淹摇头笑道:“学生只是牧民,先生您却是谋国。比起先生您,学生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寇季再次打量了一番范仲淹,“瞧你这一身打扮,恐怕朝廷发给你的俸禄,也被你用来救济百姓了吧?
在这一点上,我可不如你。”
范仲淹能为百姓舍弃所有的家财,寇季却做不到。
范仲淹笑着道:“学生倒是没有救济百姓。学生只是借着出身之便,从应天书院请了几个先生,到陕西府开办陕西书院。
学生的俸禄都用来建立书院学舍,以及接济贫寒的学子了。
如今陕西书院有学子一百三十二人,其中有四十一人,都是学生资助的。”
范仲淹当年就读于应天书院。
应天书院的前身是睢阳书院。
睢阳书院以前是民间创办的第一书院。
其创办者杨悫是民间赫赫有名的大儒,也是一位十分知名的先生,他教育出的徒子徒孙中,有五六十人进士及第。
由于大宋将睢阳书院所在的商丘立为了应天府,所以睢阳书院又改名为应天书院。
赵恒在位的时候,将应天书院升为了府学,并且亲自提笔写下了应天府书院五个大字。
应天书院一跃成为了继太学和国子监后,大宋第三官方书院。
作为大宋官方认可的书院,又是一个经常出高等人才的书院,里面的先生可都不是凡夫俗子。
范仲淹能从里面请出先生,去陕西府设立陕西书院,恐怕刷脸还不够,还得敷出极大的代价。
要知道当初寇准设立文昌学馆的时候,除了通过自己的名声吸引大儒外,还给了大儒极高的待遇。
如此,才有许多大儒到文昌学馆任教。
范仲淹可没有寇准那么大的面子,他请应天书院的先生去陕西府,恐怕花费了不少钱财。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也算是为陕西府的百姓呕心沥血了。”
寇季感慨了一句。
范仲淹笑着道:“学生只是做了一点小事,不值一提。”
寇季盯着范仲淹道:“你应该明白,人立有穷时,你不可能一直接济陕西书院。”
范仲淹晒笑道:“学生能当几年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