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武德司大狱。
武德司大狱很干净,没有一点儿异味。
算是寇季见过的诸多牢房里,最干净了一处。
陈琳引领着寇季往深处走,见寇季在牢狱的通道里东张西望的,就小声的解释了几句。
“武德司的大狱是用石料搭建的,虽然在地下,但却不潮……”
“进了武德司大狱的,关押不了多久,最长的不超过五日。最后几乎都死在了刑房,所以也闻不到什么臭味……”
“……”
陈琳一直引领着寇季到了刑房门口。
寇季才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刑房里有人,陈琳走到刑房门口,敲了敲刑房的铁门,铁门上露出了一个洞。
陈琳仰着头让里面的人看清楚了他的脸。
里面的人立马打开了房门。
陈琳带着寇季入了刑房。
里面有三个人,一个守门的少年郎,一个身着黑衣,干干净净的中年人,以及捆绑在刑具上的张秉。
张秉跟狄青年龄相仿,如今也算是中年。
提醒比狄青瘦弱。
长相嘛。
跟狄青没办法比。
整个大宋朝,在颜值上能和狄青一教高下的,估计也就只有长大以后的狄咏了。
张秉的长相虽然不如狄青,但是比寻常人倒是好看了一些。
张秉坐在一张刑椅上,嘴里塞着一块麻布,双眼有些泛红的瞪着。
“还不快快见过寇公?”
陈琳对着正在擦拭刑具的中年人喝斥了一声。
那中年人对刑具似乎拥有着特殊感情。
手里一根细长的钢针,被他擦拭的油光水亮的,他依然不撒手。
看得出他很喜欢自己的行业。
将每一个刑具都擦拭的干干净净,整个刑房都收拾的一尘不染。
或许在他心里,刑罚是一种艺术。
寇季闻到的淡淡的血腥味,大概是刑房里死的人太多了,所以墙壁和地面都渗透了血迹的缘故。
中年人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手里的钢针,对寇季躬身施礼,“卑职冯四,见过寇公……”
寇季盯着他,“你很喜欢刑具?”
冯四轻笑道:“祖祖辈辈都靠着这门手艺吃饭,想不喜欢都难。”
寇季点了点头。
朝野上下,公职上,有两个位置几乎可以说是代代相传。
一个是皇帝的皇位,一个就是小吏的吏位。
像是刑罚上这些吃手艺的人,几乎都是父传子、子传孙。
虽说是上不了台面的位置。
但是有稳定的收益,也有一些小权。
“有没有去过天圣法医馆?”
寇季询问。
冯四摇头,“卑职一直待在武德司大狱,很少出去。”
寇季道:“那就是没去过?”
冯四赶忙点头。
寇季直言道:“有机会可以去一下,里面有许多你喜欢的东西。”
冯四拱手道:“喏……”
寇季没有再跟冯四闲聊,他指着张秉,吩咐冯四的徒弟取下了张秉嘴里的麻布。
麻布一取,张秉大叫,“先生!先生!学生什么也没有做!学生是被冤枉的!”
寇季冷冷的盯着张秉,“闭嘴!我问你答!答的好,可以活命,答不好,就得死!”
张秉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急忙闭上了嘴。
寇季问道:“你和房美人有过一面之缘?”
张秉再次哆嗦了一下,心里挣扎着,没有言语。
寇季也没有言语。
冯四十分识的取了一根钢针,走向了张秉。
“我说!我说!我确实跟房娘娘有过一面之缘!”
张秉惊恐的大叫着,但是没人搭理他。
冯四走到了张秉身边蹲下,十分认真的擦拭干净了张秉的手指,在张秉凄厉的惨叫声中,一点一点将钢针插入到了张秉的手指内。
寇季在张秉大叫声暂歇的时候,再次开口,“你还送了房美人一首情诗……”
张秉颤抖着道:“是……”
寇季点着头道:“房美人还收了?”
“是……”
“……”
寇季一连问了张秉好几个问题以后,突然道:“你取中了进士以后,用情诗要挟房美人,让房美人帮你升官?!”
“是……不是!”
张秉先是回应了一声,但反应过来以后,立马大喊。
寇季缓缓闭上了嘴,冯四再次拿着一个钢针走上前。
钢针扎进了张秉的食指,疼的张秉疯狂大喊。
“我只见过房美人宫里的宫娥!没见过房美人!也没有要挟房美人!”
“那你这官是怎么升的?难道是打着我的旗号?”
“我……我是打过先生的旗号,同窗们也多有辐照。但他们没有人帮我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