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子弟如今在各州县充任官员,根本没办法跟随曾祖学艺。”
寇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祖父说自己身子骨不行了,其实是在骗我。他其实是想让我帮他拐骗几个英才过去,由他调教,好让他心里有些牵挂,对不对?”
宝庆轻轻点头,“曾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王……相公说曾祖就是这个意思。”
寇季思量了一下,笑着道:“我刚好收了几个学生,无暇照顾。你回去的时候带上,让我祖父去调教。”
宝庆乖巧的点头。
寇季吩咐道:“稍微休息一下,收拾收拾,让你婆婆带你入宫。”
宝庆再次乖巧了点了一下头。
向嫣起身拉着宝庆就走。
宝庆在离开的时候,神色有些异样的取了一封信,交给了寇季。
寇季在宝庆走了以后,拿起了信,略微撇了一眼,失声笑了。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
寇季再三叮嘱他不许干坏事。
可是他和宝庆每日里朝夕相处的,实在忍不住,然后就把坏事给干了。
并且还给寇季来了一封信,十分豪迈的对寇季说了一番。
坏事他干了。
寇季要怎么惩治,他都接下了。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看我到了韩地以后怎么收拾你。”
寇季随手将寇天赐的信焚了,迈步离开了偏厅,到了书房看了看他的学生,又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匆匆入宫了。
到了宫里,刚刚坐下,欧阳修就拿着两份奏疏出现在了寇季面前。
“先生,一份是各国藩属觐见的仪程……一份是新政令推行的进程……”
寇季拿过了那一份各国藩属觐见的奏疏,略微翻看了一下,瞧见所有的流程中规中矩的,就给写了一个准字。
然后又拿过了新政令推行的奏疏,稍微翻阅了一下,略微一愣,有些诧异的道:“新的政令已经彻底在地方上落实了?”
欧阳修笑着点点头,道:“咱们师生昼夜不歇的盯着,又派遣了不少人到地方上严厉督促此事。
新政令落实起来自然快。
如今不光新政令落实了。
在新政令落实以后清理出来的官员,也补全了边地的官员缺失。
如今,我大宋终于不再缺官员用了。”
寇季放下了奏疏,长出了一口气道:“一切终于可以尘埃落定了。”
欧阳修摇头笑道:“如今新政才刚刚推行下去,想要让百姓彻底的认可新政,少说得四五年的时间。”
寇季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该造的桥,我已经造好了。该修的路我也修好了。以后如何走,就看你们的了。”
欧阳修一愣,急忙追问道:“先生要走?”
寇季失笑道:“我已经权倾朝野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欧阳修郑重的道:“先生对大宋、对官家,忠心耿耿,世人皆知。先生不必多想。”
寇季摇头笑道:“你们当初弄出了一个总理大臣将我架起来,不就是嫌我碍事吗?”
欧阳修正色道:“学生等人绝无此意。”
寇季摆手道:“行了,我不走,总理大臣的职位不撤除,你们三大院事永远就没办法掌握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权力。”
欧阳修对寇季拱手道:“学生等人愿意为先生马首是瞻。”
寇季摇头道:“你们是官家的臣子,不是我的臣子。就是因为你们对我马首是瞻,我才不得不厉害。
如今的大宋,有我一份力,我不希望它因为我被损坏。”
“先生……”
“求仁得仁罢了……”
“……”
欧阳修心思复杂的离开了议事堂。
欧阳修原以为新政令推行到了地方以后,是一件十分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当他知道了新政令彻底在地方落脚以后,寇季要离开,他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痛快。
寇季对他们而言,亦师亦友。
于其说寇季是他们的先生,倒不如说寇季是他们的领袖。
若无寇季领头,他们这些自命不凡的人,不会凑到一起。
若无寇季领头,谁能镇得住他们这一群人杰?
普天之下,只有寇季一人尔。
赵祯虽然贵为大宋第一人,可想让他们所有人真心诚意的俯首,也做不到。
不说别人,就是那个新调任到了教化部给贾昌朝当副手的柳永,就不鸟赵祯。
赵祯真要是逼他干点啥,他就敢写诗骂人。
欧阳修觉得,他有必要去找一下范仲淹和杨文广,看看能否想办法留下寇季。
欧阳修的心思,寇季不知道。
寇季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再待下去,没多少意义。
现在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消失不见了一百斤火药。
那些火药一日不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