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怕此物没多大用处,却成了那宋天元的刀,得罪了庄氏商行。
庄冥也只是沉默不语。
此时此刻,言多无益,无论他发出任何回应,总会有人质疑,浮想联翩。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否认宋天元的话,还是承认宋天元的话,都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
所以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却也更像是默认。
“两千八百两。”有一老者,衣着华贵,似是京城大户,他稍微犹豫了下,还是出声说来。
“三千两。”
就在老者声音才刚落下的一瞬间,庄冥平淡的声音随之响起。
尽管声音淡然,却给人一种势在必得的味道。
宋天元不禁感慨,道:“让十三先生如此看重的宝物,不知是何至宝?三千两银子,对诸位而言,也并非拿不出来,兴许可换一件至宝。”
在场之中,有半数人,心绪浮动,对宋天元所说,半信半疑,心中沉吟。
但事关钱财,价高数千两,无论是谁,都谨慎到了极点。
本身能够拿出这么一笔钱的人,或者是能够从家族中取出这么一笔钱的人,都不会是平庸之辈,自然也不是冲动之人,当下均是沉吟。
“确实是一件奇物。”
庄冥这样应了声,但他说完之后,目光朝着宋天元扫了一眼,似乎带着几分挑衅。
宋天元心中微凛。
但其他人看见这个目光,则又不同了。
庄冥在激宋天元参与竞买?
可刚才那白夜花,已经让宋天元栽了个大跟头。
莫非这百神壶,又是一个准备让宋天元跳进去的坑?
而且,宋天元嘴上说得好听,什么宝贝奇物,可他自己却未有出价,连半点动静都不曾有?
这十有八九是他们两家的斗气,自家没事跳进去作甚么?
“……”
宋天元深吸口气,他本待捏造这百神壶的来历,但也明白,没多少人会信,便也作罢了。
而庄冥神色淡然,此时不必多言,无声胜有声。
在场聪明人不少,而自作聪明的人,也同样不少。
“淮安庄氏商行十三先生,出价三千两,可有人出价更高否?”
台上的老者,目光看向宋天元,他巴不得这两位继续斗气,把价钱抬高到天上去。
宋天元只当没有看见。
庄冥静静看着那百神壶。
此刻,在他身后的霜灵和白老,都并不知道,公子为何看上了这样一个似乎无用的酒壶,眼神中略带疑惑。
“所谓宝物,有德者居之,也是有识者居之。”
先前与庄冥相识的老者,不禁抚须一笑,说道:“我等不识此物,落在手中,便一文不值,庄冥识得此物,认为此物在他手中,能值三千两,那是他自己的衡量。反正在老夫手里,这东西没有半点用处,放在家里也不是什么高雅之物,还不如一件庄氏商行所出的蚕丝锦衣,穿在身上,更显得体,风采不俗。”
“袁老说的也是。”老者身份不低,当即有人附和。
“哈哈,李某不识此物,真要让我花费三千两,来买下一件完全不识的物品,还真开不了口。”
“就算你识得此物,又真的开得了口?”另有人道。
“此言何意?”李员外有些不满。
“正如先前那幅前朝古画,大家都知道来历,也知道珍贵,吴兄酷爱丹青,能出价两千四百两,可在我这种俗人眼中,四百两都算多了。”
“两千四百两算什么,在吴某心中,此物乃无价之宝。”
“正是此理。”
袁老含笑道:“你若将此画送入贫苦百姓家,只卖一两银子,他都能把你扫地出门……在人家眼里,此画一文不值,还不如半升大米。”
其实价格出到这时,已经定下了。
在场的人,已没有谁愿意花费三五千两银子,去买一个不知来历,不知用处的东西。
更何况,这位十三先生,或许是在场之中最富有的人,就算有心要争,也争不过人家。
与其如此,不若卖个人情。
庄冥目光扫向众人,面露笑意,颔首点头。
至于宋天元,依然一言不发,他也看不出此物究竟是何物。
但他却隐隐后悔了。
玉神花是假的,他心知肚明。
但庄冥呢?
庄冥也知道玉神花是假的?
还是说,庄冥只是不愿被自己坑害一笔,从而放弃了玉神花?
又或者是说,庄冥认为玉神花是真的,但台上那所谓的百神壶,在庄冥心中,比能够恢复双腿的玉神花,更为珍贵?
若早知如此,何必用玉神花来给他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