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远竹大喝一声,爬起身来就朝牢头飞起一脚。
牢头身子挺敏捷,往旁边一闪,顺势把手里的匕首朝着丁远竹刺过来,看这小子的身手,是个行凶作案的老手。
丁远竹这一脚踢得过猛了,身子都趔趄了一下,牢头的刀子刺得又快又猛,刀尖闪电般就到了丁远竹身前。
幸亏丁远竹久经战阵,面对敌人心里不懂,而且反应敏捷,紧急中身子急缩,堪堪躲过了刀尖。
旁边的鸟屁大叫一声,飞腿去踢牢头,帮助丁远竹抵抗。
但是牢头的身体很强壮,对鸟屁这一脚根本就没在乎,飞身一扑,匕首又一次朝丁远竹刺过来,牢房里地形本来就狭窄,牢头扑得又迅捷,丁远竹已经躲无可躲了。
“当”一声脆响,刀尖扎中丁远竹的胸脯,却并没刺进身子,原来正好刺到了那枚金属制的“犴灵骑士”牌上,被阻住了。
侥幸!
同时,牢头的身子几乎也扑到了丁远竹的怀里。
丁远竹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起手拚命一拳,打在牢头的脑袋上。
这一拳,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咚”只听一声闷响。
丁远竹觉得浑身一震,手臂与肩膀剧痛,再看牢头,身子登时软了下去,他的脑袋软塌塌地耷拉在肩膀上,已经被自己给打得七窍流血,成了血葫芦了。
丁远竹呆了一呆。
他读过鲁智深拳打镇关西的故事,知道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没想到,自己只用一拳,就把牢头的脑袋打得成了烂柿子。
牢头瘫倒在地上,只剩了出的气,没有了进的气。
丁远竹心里咚咚直跳,糟糕……我这一下,把他给打死了,这回,是不是惹祸了呢?
一阵后怕。
同牢房的另外三个犯人,都吓得躲到了另一边,大家看着这个血腥的现场,谁也不敢吭声。
鸟屁惊叫道:“牢头死了,牢头死了。”
丁远竹稳了稳心神,安慰瘦弱的鸟屁,“别怕,一切有我承担。”
他毕竟是经过大阵仗的人,伤人死人的事,见得多了。
俯身检查一下牢头的呼吸和脉搏,已经可以肯定,他很难再活过来了,脑袋已经被自己打烂了。
怎么办?
只能横下一条心,有什么算什么吧,天塌了,长汉顶着。
丁把牢头那把匕首拿过来,想了想,藏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沉下脸来对另外三个犯人说道:“你们听着,就说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听到了吗?”
“唔……”那三个人吓得不敢吭声。
然后,丁远竹朝着牢房外面喊:“喂,来人啊,有人自杀了”
很快,看守士兵就过来了,凶巴巴地喝道:“乱嚷什么?”
“有人自杀了,他撞墙自杀了。”
一会功夫,有几个士兵拿着能量枪、鞭子、棍子,气哼哼地走进牢房,丁远竹指着牢头的尸首,沉着地说道:“你们看,就是他,刚才家都在好好睡觉,结果他就突然梦里发癔症,撞墙自杀了。”
牢头脑袋稀烂,确实象是撞墙自杀。
士兵们并没有认真勘察现场,而是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丁远竹几句,拿着鞭子不由分说抽了他们几鞭,然后,就把牢头的尸首拖了出去。
走了。
这倒令丁远竹觉得意外之喜。
虽然挨了几鞭子,但是丁远竹的心情却轻松起来。
这件事……竟然就这么轻轻巧巧地过去了。
自己杀了人,并没有受到追究。想想也不奇怪,在看守士兵的眼里,死一个人,大概比死只蚂蚁也不大不了多少,如果是自己被牢头杀死了,那么下场也就是这样。
人命如草芥呀……
……
第二天,牢房里又送来了一个新犯人,是个须发花白的老头,看样子也有七八十岁了,丁远竹奇怪地问道:“老伯,贵姓,你多大年纪了?为什么进了监狱?”
那老汉瞅了瞅丁远竹,阴沉沉的没吱声。
丁远竹倒也不在意,人家懒得答理自己,也没什么。
旁边的老犯人过来搭腔,“喂,老哥,他是这里的头儿,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否则有你的好看。”
“别别,”丁远竹赶紧拦住老犯人,说道:“咱们这儿从此以后没有牢头,大家互相帮助,不许欺负别人,老伯,你懒得跟我说话,也由得你。”
那白发老头倒是开口了,“我叫苍吉,今年九十五岁了。”
我去……九十五岁还坐牢。
鸟屁凑上来,“喂,老爷爷,你这么大年纪,还被他们抓来了?真可怜。”
苍吉见了鸟屁这个半大孩子,脸上才露出一丝柔和的模样,摸着他的脑袋,叹了口气,“孩子,人走背时运,神鬼也没辙呀。”
因为苍吉年龄实在太大,因此他并不跟着犯人们一起干重体力活,而是在厨房里帮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