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叫的声音本就不好听,更何况是惨叫,尖锐刺耳,让人头皮发麻,心里打颤。
董鑫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从屋里冲了出去,快步朝着出猪的地方跑过去,张成刚紧随其后。
“咋回事?”
董鑫跑到外面的出猪口,搭眼扫视一圈,这才知道,惨叫声是从里面传来了,转身返回的时候,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高栏车上的工人尴尬的看了董鑫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小陈慌张的声音隔着院墙传过来。
“猪从车上跑下来,摔着了。”
等董鑫他们几个人跟过来后,才看到声音的源头。
一头膘肥体长的肥猪躺在地上,肚皮下面一摊血水,两条前腿已经不规则的扭曲,大张着嘴,口腔中喷出哈气,哀嚎着。
董鑫走到跟前,才看到猪肚子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伤口有些外翻,血淋淋的伤口隐约能够看到皮下翻出的肥油。
张成刚和张舒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张成刚脸上带着好奇,来回打量干活的几个人,张舒则是脸色难看的扭头看向一边。
董鑫脸色阴沉看着小陈,小陈脸上挂着尴尬,小声解释道:“都已经赶上车了,车上的人没抓紧耳朵,让猪挣脱了,就这么一跳,顺着院墙掉了下去。”
毛安雅紧张的看着董鑫,不敢说话。
出猪口这里不好封闭的太死,修建的时候就在两侧的院墙上砌了好多碎玻璃,多少算是增加翻越围墙的难度,给心怀不轨的人警示。
董鑫抬头看向院墙,此时墙壁上还有血迹,明显是这头猪贴着院墙滑了下来,被上面的碎玻璃划破了肚皮。
从业这么多年,董鑫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眼神不善的瞪了小陈一眼,这才转身看向张舒和温涛。
“这头猪是活不成了,现在咋弄?”
温涛为难的看着地上的猪,明显能看出来,前腿已经骨折了,董鑫也说了,这头猪活不了了,自己总不能拉一头死猪回去吧?动检部门在屠宰场可是安插的有人,这怎么解释?
跟人家说,这头猪想不开?不想进屠宰场?自己跳墙寻死?
且不说人家信不信,温涛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张舒目光看向别处,根本不知道董鑫看了自己,张成刚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说话,张舒这才扭过头,犹豫了好一会儿,说道:“杀了吧。”
按道理来讲,猪还没有上车,一切意外都由自家承担,可这又是因为工人操作失误造成的。如果王泉在这里,他还不那么担心,他相信以王泉的为人,不会责骂工人,让工人承担损失,可今天他不在,换成女人当家了!
一头猪,五千多啊!
听到张舒给出的答复,董鑫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转身又是不满的看了小陈一眼,对着工人说道:“你们搭把手,把这头猪抬到一边去。”
流血,断腿。
极度的恐惧让这头猪变得更加敏感,工人的手刚刚放到它身上,就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两条后腿也是用力的乱蹬,可惜,它站不起来。
四个工人把它抬到路边的空地上,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
就在这时,王红军骑车回来了,大老远的就看到几个人抬着一头猪丢在了路边,下意识的加快速度,来到门口才看到这头猪的惨像。
董鑫赶紧跟他解释,说清楚情况后,又是说道:“要不去村里找个会杀猪的人过来,赶紧处理了。”
王红军默然点头,转头看向张舒,看到张舒身边站着的张成刚,这才露出笑脸,打了招呼,然后调整电动车,准备去村子里。
张成刚上前两步,主动说道:“我就会杀猪,可咱们这里没有工具啊,特别是大口的锅,等会褪猪毛不用热水不行啊。”
私人杀猪,跟屠宰场不一样,必须得有一整套的家伙式,大口径的锅就是必不可少的工具,一般情况下,大口径的锅都是直接埋在地上,锅下面就是大大的火塘,等水温合适的时候,会把整头猪放进锅中,泡上上一段时间后,才能顺利褪下猪毛。
道理跟杀鸡去毛一样,却又有不同。
杀鸡去毛只需要把热水浇在鸡身上,稍微烫一下,就能顺利拔下鸡毛。猪不一样,猪毛比较硬,而且细,如果不能很好的浸泡,根本剔除不干净。
张成刚说的是实情,只要是在农村生活过,且见过杀猪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王红军点了点头,从电动车上下来,停好车子,这才说道:“我跟王泉他舅打电话,让他骑三轮车过来,把猪拉到村子里杀吧。”
张成刚赶紧补充道:“你跟他说,不用麻烦人,借用一下工具就行,我过去杀猪。”
“爸,你别逞能,还是让人家专业的干吧。”
从张舒开始记事,就没见过张成刚杀猪,她就算不懂,也知道杀猪不比卖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