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这顿臭揍,忍不住喝道:“你们这些人好不懂事!我看你们受欺负,替你们抱不平,你们反来打我,谁再动手,我可就不客气了,哎呦,谁他妈拿石头扔我??????”
“哈哈!”李贵在人群外大笑道:“小子,半个梁泉县都是我家的,他们租我家房,种我家田,谁敢不听我的!”
贾英雄连恼加疼,再也按捺不住,周身一颤,真气滚滚震荡而出,周遭立时有十几人倒地,好在他也识得轻重,留着分寸,只是将这些人击倒,并未击伤。
甄秀才挤在人群中,随着人流左晃右荡,他以为贾英雄被打得火气,要施展辣手,赶忙高声叫道:“不许伤我百姓!”
贾英雄一愣,还道是自己小看了这位结义大哥,他打算做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不成?
甄秀才又叫道:“你若是伤了他们,他们还怎么做工?没人做工,我怎么收税?没有税收,我那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猴年马月才能赚回来!”
贾英雄好悬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恨不得将甄秀才抓到面前,反正几个耳光,解解心头怒气。
李贵听出端倪,大喝一声,“住手!”
这些商贩听话得很,立时住手,聚拢李贵身后。
李贵端详甄秀才一阵,道:“你是什么人?”
甄秀才虽然怕,却到底不能失了官家威严,壮着胆子昂起脖子,挺起胸膛,撇着嘴道:“我就是新任的梁泉县知县,甄秀才,甄老爷!”
他原以为自己亮出身份,李贵与一众商贩必然纳头便拜,口称“老爷恕罪,老爷饶命”,谁料,众商贩却是毫无反应,李贵的嘴巴比他撇得还大,鄙夷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甄秀才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无趣,想也不想,脱口便道:“我来,当然是把我那十万两银子赚回??????呸!我来当然是管理百姓,治理地方,多纳税,多捐粮,为我大宋的繁荣富强贡献绵薄之力了!”
李贵看看甄秀才,又扫了扫贾英雄,略一沉吟,对着人群摆摆手,道:“好了,都散了吧。”说完,带着一众奴仆转身要走。
甄秀才哪里肯依,一把扯住李贵袖子,道:“你还想走么!快随我去县衙打官司,赔偿我兄弟汤药费,误工费!”
李贵一把将甄秀才推开,阴声道:“我若是不去呢!”
“不去?呵呵,不去我就把你锁起来,压入大牢,罚你个‘不遵王法,蔑视朝廷命官’!”甄秀才道。
“好啊,好啊!”李贵笑了两声,忽然面色一寒,道:“给我打,把这个什么知县也一并打了!”
一众商贩原本要散去,闻听此言,立时又围拢起来。
贾英雄即便再傻,也看出来了,自己这位结义大哥根本罩不住,趁着人群还未完全合拢,学着普善寺里白衣人的动作,将两个孩子提在手里,一脚踹在甄秀才屁股,夺路而逃。
甄秀才以脸着地,标标准准的摔了个“狗啃屎”,又见众人向自己追来,也顾不得屁股疼,脸疼,浑身都疼,爬起来,撒丫子就跑。
四人一口气跑进县衙中,李贵带着一众商贩追到门口,毕竟擅闯官衙,罪同谋逆,喝骂一阵,便纷纷散去。
四人这才松了口气,好一顿喘息,缓过来劲之后,才有所察觉,这事不对啊,怎么这么轻松就进了县衙,三班衙役在哪里?刑名师爷在哪里?等着接任的前任县令在哪里?
带着种种疑问,四人向周围看去,满布灰尘的地有一块脸盆大小的亮斑,顺着亮斑的方向抬头看去,屋顶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破洞,破洞周围还有茅草迎风招展。
堂鼓倒在大堂中间,两侧的鼓面没了,四人又仔仔细细看了一眼,不错,不是破损,确实是被人整整齐齐的剥去,拿走了,公案四条腿,少了一条,另外三条,有一条是用麻绳凑合绑着,堂椅不见踪影,惊堂木,竹筒,刑签散落一地,“明镜高悬”匾额歪歪斜斜的挂着,像是宿醉不醒的醉汉。
“有人么?”甄秀才怯怯叫了一声。
“有人么??????”
“人么??????”
“么??????”
大堂里响起阵阵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