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婉噗嗤一下笑道:“你唠叨那么多,它能听得懂么?”
“它若像我一样听话就好了。”凌波说罢,他感到微弱而轻巧地一拉,跟着较猛烈地一拉,这时准是有条沙丁鱼的头很难从钓钩上扯下来。然后没有一丝动静了。
“来吧,”凌波说出声来。“再绕个弯子吧。闻闻这些鱼饵。它们不是挺鲜美吗?趁它们还新鲜的时候吃了,回头还有那条金枪鱼。又结实,又凉快,又鲜美。别怕难为情,鱼儿。把它们吃了吧。”
“唉!我正好带有一本魔法经书,给它诵诵经如何?”
“少来这套,”凌波道。“临时抱魔脚有用么?如果有用,你让龙也来咬钩,说不定就找到传说中的七龙珠了。我觉得你就是一个傻子,不过找一个傻子作老婆也是一件挺有意义的事。”
他把钓索夹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等待着。若婉盯着其他那几根钓索,因为这鱼可能已游到了高一点的地方或低一点的地方。跟着又是那么轻巧地一拉。
“它会咬饵的,”若婉道。
“求达魔祖师帮它咬饵吧。”凌波道。
然而它没有咬饵。它游走了,凌波没感到有任何动静。
“它不可能游走的,”若婉说。
“这鱼就像一个人,总是在试探。”
“谁?”
“娜娜呗。”
“你那么了解她?”
“女人了解女人。”
“你心里怎么老装有一个她?”
“我也不知道,这是女人天生的直觉。”
“天知道它是不可能游走的。它正在绕弯子呐。也许它以前上过钩,还有点儿记得。”
凌波道。
“你是说娜娜?”
“我是说水里的鱼。”凌波道。跟着他感到钓索轻轻地动了一下,他高兴了。
“我说过,它刚才不过是在转身,”若婉说。“它会咬饵的。”
感到这轻微的一拉,凌波很是高兴,接着他感到有些猛拉的感觉,很有份量,叫人难以相信。这是鱼本身的重量造成的,他就松手让钓索朝下溜,一直朝下,朝下溜,从那两卷备用钓索中的一卷上放出钓索。它从老人的指间轻轻地滑下去的时候,他依旧感到很大的分量,尽管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施加的压力简直小得觉察不到。
“多棒的鱼啊,”若婉也不禁赞叹说道。“它正把鱼饵斜叼在嘴里,带着它在游走呐。”
“它就会掉过头来把饵吞下去的,”凌波心里想。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声来,因为他知道,一桩好事如果说破了,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他知道这条鱼有多大,他想象到它嘴里横衔着金枪鱼,在黑暗中游走。这时他觉得它停止不动了,可是分量还是没变。跟着分量越来越重了,他就再放出一点钓索。他一时加强了大拇指和食指上的压力,于是钓索上的分量增加了,一直传到水中深处。
“它咬饵啦,”凌波兴奋的说。“现在我来让它美美地吃一顿。”
他让钓索在指间朝下溜,同时伸出左手,把两卷备用钓索的一端紧系在旁边那根钓索的两卷备用钓索上。他如今准备好了。他眼下除了正在使用的那钓索卷儿,还有三个四十英寻长的卷儿可供备用。
“再吃一些吧,”凌波说。“美美地吃吧。”
“吃了吧,这样可以让钓钩的尖端扎进你的心脏,把你弄死,”若婉道。
“轻松愉快地浮上来吧,让我把鱼叉刺进你的身子。得了。你准备好了?你进餐得时间够长了吗?”凌波道。
“着啊!”凌波说出声来,用双手使劲猛拉钓索,收进了一码,然后连连猛拉,使出胳膊上的全副劲儿,拿身子的重量作为支撑,挥动双臂,轮换地把钓索往回拉。什么用也没有。拉出来的是一副空钓钩。
“娜娜没上钩?”若婉惊奇的道。
“没上钩,”凌波道,他有点惋惜。“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什么套路?”
“老人与海里的老人分明是钓到大鱼了么。”凌波有些垂头丧气,倒在船头。
“不上钩也好,夕阳西下,我们一路看夕阳,一路回家。”
“嗯!”凌波道。“有的是时间,来日方长,明日再战。”
等他们回到岸边,夜幕已经降临,老达魔小达魔还有娜娜,三人在海边已等他俩多时了,他们知道他俩把小船划到大海深处,真替他们担心哩。
大海又恢复了平静,夜色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