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鱼的路线没有变的话,它一定是受到梦的指引。”凌波想道。看着头顶上的星光,他想起儿时放牛时的美好时光,接着他想,这大鱼就是我的牛,茫茫的大海就是一个大大的草原,我在草原上放牧我的牛羊,只不过我的大牛有点倔犟,总是给我捉迷藏,就算它再奔腾,都没有脱了缰绳,我都有机会把它驯服,最后骑在它脊背上不可。想想自己正在干的事情吧,真的是有趣啊,抬头望天,连小星斗都觉得可爱起来。
然后凌波说道:“但愿老人孩子在就好了。我们仨一起保准能把大鱼打起来,就算若婉在这里也好,可以帮我一手,再者也好让她见识见识这种光景。”
谁个也不该还在读书就一个人远赴天涯——不,涉险海角捕捉大鱼,这是体验生活么?不,自讨苦吃。不过这也是避免不了的,谁的青春不追梦?我的梦就是这片大海上,趁一叶小舟遨游,与大鱼角力。为了保养体力,凌波还是觉得把带来来的一只新鲜鱼饵吃掉,用它来补充营养体力,一定要趁小鱼没坏时就吃。记住了,荒野求生里的大神就是这么干的,他们真的很棒,人在荒野里为了求生,什么都可以吃,哪怕蛇蝎,比起那些毒虫,小鱼已经是上等美味的极品了,这大海里虽然不是荒野;但茫茫的大海看似平静,却比荒野更危险,不可测的海底危机四伏,必须保存体力和清醒的头脑,一刻也不能松懈,或者就如哪怕只想吃一点点,也必须在早上吃。记住了,他对自己说。
有时,凌波也有了浪漫的精神,想把钓索绑到船头,任大鱼拉住小船在大海中漫游,就如深山里的主张“无为而无不为”的庄子一样逍遥游;很快,凌波否定了自己,根据学道必然死于道的常识,没有庄子的境界而学庄周的逍遥游,恐怕是蠢死的节奏。再说,那些道学大师都是辩证学的高手,他们说“无为”,凡人必须通过“有为”之道方能达到“无为”之境界不可。所以说老庄所说的逍遥游,言外之意就是让你努力奋斗也未可知哩。
夜间,两条海豚游到小船边来,他听见它们翻腾和喷水的声音。他能辩别出那雄的发出的喧闹的喷水声和那雌的发出的喘息般的喷水声。这是生活中小小常识在大海中的实践运用;平时,自己总爱和若婉追逐着打打闹闹,若婉累了,可不就是可爱得如母海豚一样发出喘息般的喷水声。
“它们都是好样的,恋人们真该像这对小海豚一般简单快乐,也许大海就是它俩的伊甸园,它俩只是青梅竹马,并未偷吃禁果,还不知生活中的苦和累,它们有大把的青春几乎无限的精力可以追逐打闹游玩,去所有想去的地方,这才是真正的快乐”他说。“如果有一只母海豚加入进来,也许就更好玩了。”凌波立刻否定了自己,因为动物们不像人类那么复杂,龌蹉,心里总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跟着他怜悯起这条被他钓住的大鱼来了。它真出色,真奇特,而且有谁知道它年龄多大呢,他想。
第一次钓到大鱼就遇到这样强大的鱼,它真是一条行动奇特的鱼。也许它太机灵,不愿跳出水来。它可以跳出水来,或者来个猛冲,把我搞垮。凌波想。不过,也许它曾上钩过好多次,所以知道应该如何搏斗。它哪会知道它的对手只有一个人,而且是个没有多少经验的年青人而已。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大鱼也不例外。它为什么不殊死一搏,就算与小船同归于尽也好。所以凌波觉得应该保持机警,像庄周一样睡大觉逍遥游显然并不可取,也许真正困的不行时打个盹,就是这样也不可深睡,钓鱼的路上并无多少捷径可寻,以不变应万变,时刻警惕着不可预测的危险,或者大鱼跃上水面的深情一吻——不,致命一击。
不过它是条多大的鱼啊,和这条鱼在冷寒的夜里搏斗真是其乐无穷,大海呀大海,你就是一个大大的舞台,谁都可以在这里舞蹈,死了就在海底安眠也好。
如果鱼肉良好的话,在市场上能卖多大一笔钱啊,这是给自己的一个不小的奖赏,也许会把这笔钱给若婉,让她存起来。
它咬起饵来象条雄鱼,拉起钓索来也象雄鱼,搏斗起来一点也不惊慌。不知道它有没有什么打算,还是就跟我一样地不顾死活?
它真是一条大鱼中的汉子,让自己吃尽苦头,同时也教会自己如何面对风浪,面对不可测的未来,而更好的驾驭自己的一叶小舟在大海中遨游。
他想起老达魔说过一件趣事,有一回他钓到了一对大马林鱼中的一条。雄鱼总是让雌的先吃,那条上了钩的正是雌鱼,它发了狂,惊慌失措而绝望地挣扎着,不久就筋疲力尽了,那条雄鱼始终待在它身边,在钓索下窜来窜去,陪着它在水面上一起打转。这雄鱼离钓索好近,老人生怕它会用它的尾巴把钓索割断,这尾巴象大镰刀般锋利,大小和形状都和大镰刀差不多。老人用鱼钩把雌鱼钩上来,用棍子揍它,握住了那边缘如沙纸似的轻剑般的长嘴,连连朝它头顶打去,直打得它的颜色变成和镜子背面的红色差不多,然后由孩子帮忙,把它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