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见夕照为了锦书肯舍去自己的精魄,不免心中剧痛,又加之为了帮夕照采回芜妄草而受了烈火焚身的重伤,韶光驾了云一路跌跌撞撞的飞回了昭华宫。
进了昭华宫,宫中仙侍见到韶光如此摸样不免大惊。搀扶的搀扶,开门的开门,请杏林君的也连忙跑去请杏林君来。
韶光连忙拦住那要去请杏林君的仙侍“莫要去请!咳咳......请了他来必然会惊动神帝天后。此事不宜声张,悄悄去请兄长来。”
景修闻得韶光重伤,前来探视“究竟为了何是伤成这样,若被父亲知道,必然要生气了。”
韶光躺在榻上无法动弹,忧伤的看着榻上垂下的纱幔,叹了口气轻轻地说“没什么,为了救锦书神君而已。他中了毒,需要芜妄草解毒。”
“这是被九幽冥火所伤?可据我所知,你素日里与那锦书无甚交情,怎地会为了他......”
“我们殿下哪里是为了他,分明就是为了......”这时一个仙侍端了茶走进殿中。
“闭嘴!这样没规矩!”韶光大声斥责那仙侍,随后猛烈的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鲜血。
那仙侍见韶光如此生气,立刻噤了声,搁了茶盘转身快步出去。
景修抬手化出水雾,覆在韶光的伤口上,“来时只听那仙侍说你受伤,却不知你是被九幽冥火所伤,所以未带平复灼伤的雪丹,现下先用这水汽罩着,暂时阵痛。我现在就回去取雪丹回来,为你疗伤。”
景修走后,韶光独自躺在榻上,心下悲痛不已,不由得红了眼眶,抓着被角轻声啜泣。
片刻之后景修取了雪丹回来,见韶光双眼通红心下了然,叹了口气“你既不想说与我知道,我便不问。只是以后不能再如此,若被父亲母亲知道,那人便要受苦了。”
雪丹压制了九幽冥火造成的灼痛,慢慢平息了韶光体内乱窜的火气。韶光直挺挺的在榻上躺了一天一夜才勉强能下地。
听说锦书醒来,歧姜就想去长生殿瞧一瞧锦书恢复得如何。不曾想,堪堪到了门口,便听见殿中二人对话。
“小夕,你可愿嫁给我”
“等你养好伤,我便嫁给你。”
歧姜推门的手忽的凝在半空,短短两句话,她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直愣愣的站在门外,只觉得浑身上下冰冷刺骨。双手慢慢握紧,攥的指节发白。半晌觉得脸上一片湿冷,抬手一抹,竟是满脸的泪痕。
入夜,韶光披衣坐在殿中,思绪翻然。不知夕照的手伤得重不重,不知缺的这一魄还能不能补回来。如此想着,韶光便也坐不住了,心下想到“罢了,我就悄悄去看她一眼,他若无事,我也安心。”
韶光行至长街,忽闻有人低声啜泣,循声找去,见歧姜坐在花园中背对着他,低声哭泣。
“慈仁仙君的掌上明珠,为何深夜在此哭泣?”韶光开口问道。
“何人?”乍听了韶光的声音,歧姜惊了一惊,立刻起身回头看去,见韶光站在身后“怎么是你?”
歧姜擦了擦眼泪又道“二殿下身负重伤,深夜不在自己宫里休息,到这花园来做什么。”
“我去看看锦书的伤势恢复如何。”
“看看锦书?呵......是想去看看夕照吧。也不知人家有没有将你的一片真心放心上啊。待会见了她,可别忘了恭喜她呀,快嫁人了呢。”就算是被撞破半夜伤心哭泣,歧姜也还是一副傲慢的样子。
“你说什么!?”韶光上前一步抓住歧姜的手腕,“嫁人?嫁给谁?你说清楚!”
“呵呵......当然是我们那位司日升月落,掌万物枯荣的锦书神君。”歧姜用力挣脱韶光的钳制,将手抽了出来,一边抚着被韶光攥红的手腕,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嫁......人,嫁人......嫁人......”韶光喃喃的重复着,忽觉胸中一阵剧痛,不由得捂着胸口跪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声音由于剧痛而微微颤抖。
半晌,歧姜开口道“我不甘心。”
韶光抬起头道“我也不甘心。”
歧姜转过头,望着韶光,牵起嘴角噙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第二日,歧姜见夕照从长生殿出去后便远远地跟着,见夕照是往昭华宫方向走去之后,立刻遣了封飞书告知韶光,旋即折返回到长生殿。
“锦书,你今日可感觉好些。”说着歧姜倒了杯水递给锦书。
“尚可。”锦书看着手里的书卷,并未抬头。
“可我听说二殿下为了帮你采芜妄草也身受重伤。神君今日可要去看看他?”
“我也听夕照说过,奈何那时伤重起不得身,今日的确该去看看他,向他道声多谢。”锦书搁下书,起身。
歧姜忙道“我陪你去吧,你重伤方好,身边须得有个人陪着。”
“也罢